“不管怎样,你都不应该未留一言便来这里,生死搏斗台的规则我相信你也清楚,非死不停。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真的死了,你让爹娘怎么办?你让夕夕怎么办?你让我们怎么办?”
这次元沅对于元年这个行为真是十分生气,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也不该不和她们说一声就来这种地方,平日里的小性子算是兄妹之间性格的磨合,尚且可以包容。但这次,完全的将她们陷入了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元年脸上也露出愧疚,他真的只是昨夜脑袋一热,就跑来了比斗台周围,却看见了将阿全打死的那个修士,鬼使神差的跟着他走了进去,然后,就签下了生死状。
他当时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给阿全报仇,给元夕警醒,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这么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现在,他深知后悔无用,自己做下的事,只能自己承担,他知道自己的能耐,这次恐怕真的是有去无回了……
元年的脸稍稍白了些,低头半晌,颤着嘴唇和元沅说,“你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夕夕,你只说我是被骗来这里的,这样她就只会对比斗台怀有恨意,以后不会来这里了。”
“那你呢?”元沅直视着元年,不给他一丝逃避的机会,“你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吗?”
“我……”元年张了张嘴,脸色更加的白了一些,放在桌边的不停的在颤抖,他想起了被一拳一拳打死的阿全,是不是没过多久,他也会变成那样?
他看到阿全当年的惨死,直到现在还有心魔,那么相同的,元沅她们看见他的惨死,会不会也有心魔?
还有,他真的做好了死的准备了吗?元年在心里面这样问自己。
元年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握紧了桌上的杯子,然后灌了一口茶,整个人看起来狼狈的不得了。
元沅悄悄的收起了手里的东西,放进储物袋里面,然后才走过去拍了拍元年的肩膀,一字一句的和他说。
“不,如果你在这里死了的话,我一定会把所有真相都告诉元夕的,你死了,就会让元夕背负一辈子的心理负担。”
元年猛然抬起头,张嘴想说些什么,元沅却先他一步开口。
“所以,你要是想弥补的话,就必须活下来,只要你活下来,这件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
元沅看向元年的目光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疑,就连撑在桌子上的小手,也显得有了力量。
“可是……”
“没有可是!”元沅将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元年,“只要你不放弃,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你不想死,就一定可以活下来!”
元年眼中似有忪忡,目光烁烁。
“时间到了,去看下一个吧。”外面有人在喊,元沅瞬间扬起天真烂漫的笑容,“道友,我马上就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元沅将手里的五十块下品灵石递给守门的修士,“多谢道友了,你带我去看下一个吧。”
※
元沅出来之后,众多修士围着问她,“怎么样?”
元沅脸上露出烂漫狡黠的笑容,从身后拿出一块影石,“我修为弱,怕看不准,所以我偷偷用影石录了下来。”
说完,元沅将手中的影石一抛,影石中录影的画面立即在半空中呈现出一道虚影,里面出现一个人。
这是一个羸弱的少年,看起来身材单薄,不堪一击,目光惊疑不定,脸上苍白的神色也呈现出怯意,这是元年,在场的修士都认出了这张脸,他们看了生死搏斗双方的信息。
顿时,他们看到这样的元年,早就将比斗台骂了千百遍了,就这么一个瘦弱的小子,能顶什么事?况且他还是个练气二层。
画面一转,半空中投射出来的影石影像中又出现了一个彪形大汉,横眉竖眼,一副凶相,一看就是一个狠厉的修士,他的嘴张张合合的在说些什么话,只不过影石只有画面没有声音,他们只能看到他瞪大着虎眼,凶相更显。
并且,有细心的修士还注意到在他说话的时候,旁边放在桌上的茶杯里的水,都激荡的泛着水纹。
这是多大的力量?才能连说话都有这样的气势?不愧是连赢了五场的人气选手啊!实力还是在线的!
看来两人的对比之后,众人纷纷要求拿回自己下注的灵石,他们要重新押注。
“要不是我们派人去看的话,还不知道是这种情况呢!你们这不明摆着是坑人吗?!”
“是啊!还是这个小姑娘聪明,知道用影石录下来,不然我们在场诸位,都被你们比斗台给骗了去!”
“对,没错!我们要求退回灵石,重新押注!”
“你们比斗台一向自诩是最公正的竞斗台,要是这次你不给我们退回灵石的话,我看以后谁还敢来你这里?!”
……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听我……”
……
事关利益,谁还听他的?都吵嚷开了,坚决要维护自己的权益。
“从来也没有下完注后又退回来的道理,下注的时候,大家都是自愿的,也没谁拿着刀子逼大家,不能退呀……”
“狗屁!要不是你们蒙骗人?我们会压那个瘦小子??我看啊,你们这里十有八九派了人混入我们之中,带离风向,让大家都误以为那小子是你们比斗台专门给养的!”
那管事的眼角一抖,下意识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山羊,确实,他派了不少人混入其中,就为了模糊他们的选择,从而达到比斗台的目的。
“退不退就一句话!要是不退的话!咱们现在就出去,以后啊,你这比斗台也别想有人来登门了!”
“没错!”
……底下的人人多势众,急得管事都快把自己的胡子给撸光了,急得抓耳挠腮,一回头,看见曹达来了,也不像之前那样瑟瑟发抖,反而是像看见救星一样,赶紧迎了上去。
“师叔!”
曹达挥了挥手,哑着他乌鸦般难听的嗓子说,“他们要退,那就退给他们吧,咱们比斗台,向来是最公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