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看到朵朵了吗?”云朵离开的时间太长,正牌男友易凌远终于忍不住找了过来。只是在场的两个人听见“云朵”这个名字,那表情……实在是一言难尽,似乎混合了恐惧、震惊、惊慌等多种复杂的情绪。
只有聂棠很淡定地问了一句:“请问您的心脏好吗?”
她觉得这易凌远差不多都被吸成一条人干了,比她从前见过的米素还糟糕好多倍,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承受知道真相的压力。
“她……咳,她突然走了,就留下一句话说要跟你分手,”秦磊故作坚强地打断了聂棠和易凌远将要进行下去的对话,“还让你不要再去找她。”
易凌远顿时脸色剧变:“怎么可能,朵朵她很爱我,怎么可能突然要跟我分手?!哪怕想要分手,也绝对会当面告诉我的,怎么可能一走了之?!”
他在情绪激动之下,大步朝秦磊走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可是脚底下突然一沉,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正看见脚边有一具像是烧焦的畸形躯体,就下意识地问:“这是……什么动物被烧焦了?是兔子还是小狗?”
“不是呢,”聂棠语气轻柔地回答,“这是云朵暂时寄住的身体,可能是从哪里偷来的吧。毕竟你的女朋友她有点问题。”
“聂棠!”秦磊想要阻止她说出真相,可已经太晚了。
易凌远听完聂棠所说的话,整个人都是懵逼的,他觉得可能是天气太热,导致他神智不清,再说他最近的确是经常会觉得身体虚弱,眼前发黑,他觉得自己很需要去医院做个全身体检:“……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
聂棠打了个响指,只见他的面前凭空出现了一面镜子,那镜子里完完整整重现了云朵的脑袋咔嚓一声和脖子分离了,仅仅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肤相连,但她的脸上还带着被冤枉了的委屈神情,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明明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易凌远猛地往后退了两步,站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那扇镜面最终定格在云朵那张美丽的脸蛋歪斜地挂在肩膀上,红唇一张一张,还在说话的样子。
秦磊和顾怀安刚才都已经亲眼看过一遍,当时的感觉是震撼和茫然,现在又看了第二遍,这第二遍还是慢动作回放,这感觉别提有多酸爽了!简直都快要吓尿了!
尤其是顾怀安,他伸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脸,不忍卒看。
他背着自己的乐队队友,跟他的女朋友在背地里眉来眼去,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部都做完了,现在告诉他,他勾搭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人,她的身体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偷来的,那身体的主人还早就死了,他的胃部都在痉挛抽搐。
聂棠还很好脾气地解释:“她会盯上你,应该是很喜欢你身上的气息,特别够滋养。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问问他们两人,他们都亲眼所见。要是觉得没看清楚事情发生的经过,我还能再重新给你放上几遍,直到你看真切为止。”
秦磊觉得自己已经风中凌乱了,他给自己壮了壮胆,一把抓住聂棠的胳膊,把她拉到一边:“别闹了,你不是想要买烤鸭吗?我们现在就去买烤鸭吧!”
他现在别提有多后悔带聂棠来这里了,要是离开潘家园就直接去买烤鸭该多好啊!
聂棠还没说话,顾怀安先反应过来,他双腿虚软地冲到聂棠面前,就差给她跪下抱住她的腿了,哆哆嗦嗦道:“大师!大师救我啊,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啊!”
他当时跟云朵勾搭上,觉得老易连自己女朋友都看不住,自己可真是魅力无限,现在想来,真恨不得回到那个时候,对着鬼迷了心窍的那个自己拳打脚踢,把自己给打醒过来!
聂棠很平淡地望着他,用一种轻柔的安抚语气道:“她不会再回来找你的,你尽管放心。”
老顾听到那句“她不会回来找你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兢兢战战道:“……真、真的吗?”
“真的,”聂棠笑眯眯地回答,“你只是被吸走了一些生机,是不是最近觉得容易疲惫,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来,体重骤减?你们两人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每天保证营养,一日三餐准时,过上一年半载就能恢复了。”
聂棠说的是“你们”,可是落在众人耳朵里都是十足的意味深长。
易凌远怀疑地看了抖得像个筛子的顾怀安一眼,给聂棠这么一提点,他的确是想起来了,就是跟云朵认识之后,就突然暴瘦,原本很强壮的身体开始渐渐变得虚弱,同样的,老顾也有这么一段时间,似乎脸色变得很苍白……
秦磊根本不敢再让聂棠跟他乐队的朋友继续待下去了,生怕她再说点什么,火上浇油,忙不迭地拉着她走人,背后活似有野狗在撵。
他这回深刻地记住了她说要买烤鸭的事情,骑着机车带她去了一家藏在巷子里的烤鸭店,那家店店面简陋,墙壁上都有被熏灰的痕迹,桌椅陈旧,可生意却特别好,那队伍都在店门口绕了好几圈。
秦磊闻着烤鸭的香气,又听见身边吵吵嚷嚷的声响,总觉得重回人间。他这回戴着口罩,还戴着鸭舌帽,严严实实地把自己的脸给遮了起来,闷声闷气地问:“……你是怎么看出云……那个女人有问题?”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她这才第一次见到云朵呢,连话都没说上两句,就直接动手了,要是她弄错了该怎么办?
聂棠嗅着散落在空气中的乳木果枝烟熏火燎的气味,觉得这家的烤鸭应当真的很不错。秦磊这回没坑她。
她轻描淡写地回答:“这就是展现我的业务水准的时刻了。我的业务能力应该还是可以的。”
她的专业水准岂止是可以,简直就是邪门!
“就算这样……那也不能一声都不吭,直接就动手啊,万一误伤呢?”
聂棠一脸无辜地回答:“你的意思是,让我在动手之前先质询,然后让她解释自己到底是人还是别的什么,顺便再掉几滴眼泪,让大家觉得我在欺负她,最后我忍无可忍才动手吗?那多麻烦,反正总是要动手的,我直接这样做,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有问题了,我就不用浪费口水了呀。”
秦磊:“……”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