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棠低垂着长长的睫毛,轻声道:“但是后面相处下去,我就觉得,我是真的开始喜欢你。当然,你要是现在不相信我说的话,那也很正常,毕竟我已经有前科了。”
沈陵宜:“……”
沈陵宜咬牙切齿:“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是你说的,利用我是你说的,真心也是你说的,你都是个成年人了,能不能不要总是出尔反尔?!”
沈陵宜又道:“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要是换了你,你被人耍着玩了半天,你很开心吗?”
他现在不但觉得脸很肿,他的自尊心也很痛!
亏他还洋洋自得了这么久,弄半天都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还不知道聂棠是不是打从心底觉得他很可笑!
“我不跟你多说了,再说下去,我都会忍不住——”沈陵宜甩开她伸过来的手,“你放心,比赛归比赛,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对你公报私仇,但是别想我再给你好脸色看!”
聂棠望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出神地看了很久,一直到连他的背影都看不见了,才幽幽地叹了口气:自己的锅自己背,这没错了。
……
黄鼠狼听见聂棠开门的动静,圆圆的耳朵抖了抖,又耸了耸鼻子,闻到了它喜欢的沈陵宜的味道,立刻颠颠地跑出房间,蹲在玄关迎接她。
结果……
当它看见门外边就只有她一个人时,顿时失望得无以言表,仰起脖子朝她“咔咔咔咔咔”叫了几声。
聂棠听懂了,莞尔一笑:“我正要跟你商量一件事。”
黄鼠狼动了动耳朵,觉得大概这个黑心人类又有事要求小黄帮忙了,它抬起一只毛乎乎的小爪,费力地伸到她的面前。
聂棠想了一想,不由更加想笑了,她立刻弯下腰,伸出手来。黄鼠狼立刻把它的小爪子放在她的手心上,拍了两下,表示:没问题,小黄保证给你把事办好!
聂棠笑道:“过两天我要去外地参加决赛,但是不能带你去,你乖乖在家里看家好不好?”
“咔咔咔!”黄鼠狼立刻露出了四颗尖尖的小獠牙,朝她龇牙咧嘴的,原来放在她手里的小爪子也收了回来,用力拍打着地板,“咔咔咔咔咔!”
“不是就不带你去,小白也得留在家里。”聂棠跟它讲道理,“这回的决赛有点麻烦,我分不开心思管你们。”
黄鼠狼气得炸成了一条毛茸茸的毛皮围脖,难道在她眼中,它是一只累赘吗?小黄才不是累赘,小黄能做很多事的!她才是战五渣的废材体质!
“我跟沈陵宜吵架了,他现在气得都不想理我了。我还想办法把人给哄好。”她把它炸起来的背毛都给拍下去,又顺毛揉捏着,“你可别跟着一道闹别扭,乖哦。”
“咔?”黄鼠狼顿时瞪大了一双黑豆般的圆眼睛:吵架了?
它用毛绒绒的小爪挠了挠自己的脖子,黄鼠狼真搞不懂这些人类,为什么好端端地要吵架呢,有什么事就不能讲道理慢慢说吗?
聂棠又道:“虽然我可以抵赖,但是还是觉得,不要说谎比较好。就是小黄你也不喜欢我欺骗你吧?”
她思考问题一贯都很全面。在她到来之前,那个还不够成熟的“自己”其实还是做了很多痕迹很重的事情,就算她今日矢口否认,沈陵宜也相信了。可将来若是有心人想要搬弄是否,她还是得面临今日的局面。到时候,后果反而会比今日还要严重十倍。
与其留下这个定时炸弹一样的隐患,这倒还不如现在就坦坦荡荡地承认这个事实,反而显得更加真诚。
不破不立,既然最开始的时候就发生了错误,与其继续严严实实地捂着这个错误,今后还要为此提心吊胆,不断补救,还不如直接把这错误给翻出来,大大方方地摆在两人的面前。
本来就算他今天不问,她本来也是打算在过段时间就摊牌的。
她可是早就对他说过了,她有许多秘密,总有一天都会告诉他。原本是打算等玄门新秀大赛结束后再说清楚,现在看来,却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被迫提前了。
聂棠这边并不觉得惊慌,她觉得自己离翻车现场还差着一段距离,总归还有挽回的机会。
可沈陵宜这边,他觉得自己已经气得快要自闭。
倒也不只是因为聂棠别有用心而生气。更多的是因为他一直以来自作多情,现在一回想起来,那简直都能组成一套笑话全集,光是想象一下自己当初那副得意洋洋、自我脑补得欢腾的嘴脸就觉得很呕。
他回到家里,正好姚老师也在,正在和他父亲商量决赛的事情。
姚老师摸着下巴道:“淮大碎尸案从发生到现在已经有半年了,这案子简直都能算得上是一桩奇案,案情离奇,被害者死状离奇,偏偏后续什么线索都调查不出,整个案子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氛围,也难怪这回警方愿意跟我们玄门合作。”
其实说是合作,倒不如说是死马当活马医。毕竟这种把尸体煮熟了还片成两千多片厚度差不多的肉片的手法,还真透着一股灵异事件的味道。
首先,也不说别的,根本就没这么大的锅可以煮下一个人的尸体,要做到这一步,首先就要先把尸体给肢解了。可是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人体的骨骼脉络肌肉分布如此复杂,想要把尸体完全肢解到一小块一小块,不光要考验解剖技术,这一般罪犯都没这心理承受能力,来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后来在大规模搜索和排查下水道里流出的毛发和皮肤组织的定位来源后,警方终于把位置锁定在了淮州大学后门一条小街上的筒子楼里。
在搜查过整幢筒子楼三十多户人家,警方最后锁定了其中一家租户,并在现场找到了一只高压锅,那只高压锅有血液反应,里面还有残留的皮肤和血液组织,只是DNA在经过炖煮之后已经化验不出来了,这下别说是刑侦警察,就连见惯血腥的法医都承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