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棠原本正半躺在床上玩手机,她从记忆就知道原主经常这样做,是一种非常减压的娱乐活动。她体验了一下,觉得的确很有效。
可是当她看到那句话的时候,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什么?微积分挂了?
期中考试占到了期末总评分的百分之三十,如果挂科了……
也就是说,她必须在短时间内学会微积分,才能保证在期末的时候顺利通过这门课。到了大四,也就第一学期还有一门高级物鉴定的课程,大家都得出去找工作。
而微积分挂科的后果,很可能是她连大学都不能毕业!
聂棠谨慎地回复:”您是哪位……?“
死神小学生:”你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吗?我是柏樱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谁?!“
柏樱?她立刻就想起了那个义愤填膺帮她去怼叶卿言的女生。
于是她回复道:“哦,对不起,我忘记备注了。“然后把对方的真名备注了上去。她又问:“你知道像我这样的怎么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考到及格吗?”
对于她这样一个完全没有数学基础的盲,想要考个高分这种事就不要妄想了,脚踏实地把及格定为自己当前的目标就好。
柏樱:“唔,我也不知道,我爹是高数讲师,我上着我爹的课,最后也没考及格,这也是很绝望啊……”
聂棠:“……”
柏樱:“我觉得可以去问问学霸,也许他会有什么学习的好办法。”
聂棠:“你说的学霸是谁?”
柏樱:“嘤嘤嘤当然是沈陵宜!他考的是微积分A,比我们的微积分B要难很多,可他还是考了满分,真不愧是我男神!”
一看到“沈陵宜”这三个字,她立刻就想起了张英俊的面孔,还有他那借气还魂的命格。她的确是有接近他的想法,可是一想到他会有的反应,她觉得暂时还是按兵不动即可。
他现在对她十分排斥,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觉得不顺眼,哪怕多呼吸两口空气,他都会看不下去,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聂棠撸着趴在她腿边的黄鼠狼,轻柔地说:“小黄,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很特别的人,你一定也会喜欢他的。”黄鼠狼被她抚摸得全身发软,根本没注意她在说什么,只是无意识地抖了抖耳朵。
小黄觉得,虽然自己的新主人经常会欺负黄鼠狼,但她梳毛的手势和轻重还是很专业的,它觉得自己大概也许可能是过上了好日子。
……
周一第一节大课就是高数,期中的考卷发了下来,聂棠对着卷面上那鲜艳的“35”发呆。
35离及格还差得很远,可是如果让她自己去考,她根本连35分都考不到。她周末在家的时候已经在网上找过了答案——“如果高数挂科怎么办”。
微博上大概有一大半是学渣,哭着喊着叫嚣自己的高数又挂科了,然而就算是他们这个科类的专业,班上微积分挂科的就只是凤毛麟角。很不幸,她就是寥寥无几的人之一。
而且高数讲师平淡地表示,今年微积分期中考的平均分是8分,他们考的是微积分B,还不是微积分A,其实很简单,可是为什么还会有同学考不及格呢?
聂棠:“……唔。”她还能说什么?她也很绝望啊!
感觉数学会考不及格的人全部都在网上。
柏樱噗通一声扑倒在桌子上,痛苦地扭曲了面孔,最后又紧紧地抱住了她取暖:“这个班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及格……嗷嗷嗷嗷嗷呃呃呃呃呃……”
聂棠:“……”
柏樱见她还是一脸淡定,仿佛自己拿的不是一张35分的卷子,而是95分的,说实在话,她的高数已经很烂了,但是起码离60分及格大关已经很近了啊,凭什么她就是能比自己还淡定?
柏樱转而又紧紧地抱住了自己,觉得自己可怜弱小又无助,她还很怨恨正站在讲台上翻教案的中年讲师,这居然还是她的亲爹,就差了五分,五分而已,四舍五入一下也就等于60分了,60分就及格了,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个及格呢?
聂棠翻了翻微积分的课本,她可以用神识去记忆里面的内容,把整本记下来也只要花费几分钟,可是光是记住了,在去看那张卷子,还是完全懵逼的。显然之前那门古代物修复和鉴定对她来说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刚好撞上了。
等到上课铃响,老师点完人数,开始讲解那张卷子,聂棠还是云里雾里,就算她表情再淡定,也无法掩饰一个残酷的事实:作为一个新时代的盲,她可能需要从小学数学开始补课。
对她来说,这个世界是崭新的,新奇的,但是也同她格格不入。她就像一个老古董,完全迷失在这个奇妙的世界里。
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全身散发着沮丧的气息。
等到两节微积分结束,老师还特意点了她的名字:“聂棠,你过来一下。”
柏邺老师在这所大学任教多年,教了这么多学生,但是像她这么特殊的学生还是没碰上过几个,毕竟好歹也是高考从千军万马中脱颖而出的优秀学生,怎么也该意思一下,考个53分吧!
这样他还能放点水,把她的总成绩给拉到及格分,只有35分他想拉分都不知道该怎么拉了。
他从公包里取出了一本微积分解题集锦,交给她:“唉,虽然我知道聂同学你以后还是要进娱乐圈的,但是微积分不及格,是拿不到毕业证的,你稍微花点时间,多做做题,这次考试其实很简单的。“
聂棠接过这本解题集锦,还恭敬地鞠了个躬:“谢谢老师!”
柏老师可真是个好老师,生怕她再继续考不及格,拿不到毕业证。
放在从前,她的师父可都是放养的,才懒得管你学成什么样子,学不会说明你悟性不够,根本不值得花费心思。再加上聂棠原本是个凡人,凡人在修真界就处于被鄙视的最低端,虽然拜了师父入了门,也和没有师父一样。
柏邺看着她黑发浓密的头顶,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快要成地中海的头顶,又觉得这个学生其实还挺好的,这么听话,一点都不叛逆,还很有礼貌,再说长成这样,数学差一点那就差一点吧,就和蔼地摆了摆手:“去吧,这只是期中考试,还有两个多月时间才到期末呢。好好努力。”
聂棠捧着回到自己的位置,忽然对柏樱道:“令尊真是一位值得敬仰的师长。”
柏樱:“???”
柏樱:“哈哈哈,你是考糊了?还是周末和你妈妈去了片场,你妈妈是要带你一起演戏吗?演的古装戏?”
……怎么所有人都觉得她应该去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