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巡的山洞进展并不顺利。
不是驭兽不顺利,而是挖山洞的过程不顺利。
白皮毛的多尾狐刨土的速度是很快的,它们拥有非常锋利的指甲,可指甲对泥土有效,但往山体中挖的时候却能挖到很多石头,那些石头是一种灰扑扑的石头,又沉又硬,多尾狐的指甲划上去都有迸射出金属火花,有只还比较倒霉撇断了一根指甲。
为此,谭巡不得不另寻他处,可一连标记了五个地方,五个地方都是一样,一直到第六个地方,石头才稍少一些,多尾狐出大力,谭巡则负责将石头丢出来。
如此一来,曲千蝶就更好奇她和唐清沨发现的那个山洞是如何而来了。
以及……
“我有点担心。”曲千蝶悄悄扯了扯唐清沨的衣袖说。
唐清沨顺手捏住了她的手指,问:“担心什么?”
曲千蝶想将手指抽出来,但他捏的紧,一下没能抽出,不由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家伙开始喜欢上动手动脚,逮着机会就捏捏她的手,捏捏她的手臂,再偷偷的亲……
咳,想偏了。
“原生树回去时周围的土会松动吧,我很担心会把他的山洞给堆满。”她低声说。
唐清沨同样回以小声:“你不提醒他?”
“总还是要试验下的吧?”曲千蝶也不是想往坏的地方猜,而是这里的树长得密密麻麻,一点空隙都不留,好像有人刻意栽种,丈量好的。
“那就不管他。”唐清沨是很没良心很无情了。
曲千蝶嘴角抽了下,看了眼奴役多尾狐哼次哼次往外运石头的谭巡,莫名有点同情。
“啊——”正想着,前方谭巡突然尖叫一声。
曲千蝶被吓了一跳,忙拉着唐清沨过去,却听谭巡抱着一块石头慌慌张张说:“石头粘我手上了,它在吸我的血!”
曲千蝶就想将石头抢下来,但才碰到那块石头却好像碰到了什么结界,一下就被弹开。
“吱吱吱吱——”原本被谭巡驱使的多尾狐上蹿下跳,似是兴奋,又似是恐惧。
谭巡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而黏在他手里的石头却一点点变红,变得莹润光滑。
“我……”谭巡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失血过多让他眼前发晕,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办?”曲千蝶不免紧张。
唐清沨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他拿出了匕首,在曲千蝶的错愕中一匕首砍向了那块石头。
“叮”一声脆响,石头被一分为二,成功脱离了谭巡的双手落到地上。
曲千蝶视线跟随那两块石头,赫然发现这两块石头内里竟是如同宝石般璀璨,并且还散发出了和红色谷米相似的气息——红晶币?
“噗通……”得救的谭巡却已经一头栽倒,气息微弱。
曲千蝶也顾不得再看那块石头,而是拿出了初级回血药剂,但在她动手给谭巡喂之前,唐清沨拦住了她,从她手里拿过药剂:“我来。”
自家妻子,还是得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些好。
曲千蝶也不知道初级回血药剂能回多少血,她也看不到谭巡的血条……咦,怎么又能看到了?
她眨眨眼,又揉了两下,非常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看到了谭巡头顶的血条,缺了大概十分之一血量,一瓶初级回血药剂灌下去后,血条上了一截,但仍需一瓶的量。
当唐清沨将第二瓶回血药剂给谭巡灌下去后,血条只剩一点点空隙,而谭巡也幽幽转醒,效果杠杠的。
“我、我怎么了?”谭巡揉着脑袋,满脸的困惑,又嗅到手掌心里淡淡的血腥气登时一机灵:“我想起来了,吸血的石头!”
“在这里。”唐清沨示意了下地上被一分为二的两块好似变了质的石头,又问:“具体什么情况?”
谭巡好容易才将视线从石头上移开,脸上带着后怕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是它们挖出了石头,我搬着准备堆一边去,不过这块石头有个角很锋利,我手心不小心划伤了,然后手就拿不下来了。”还不是一只手拿不下来,是他两只手都拿不下来。
他吞了吞口水,又继续道:“我能感觉到它在疯狂的吸我的血,可是我手却像是黏在了上面。”他说着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心,没再流血,伤口却泛白,俨然是失血过多的样子,若不是这道伤,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做了一个梦。
如果不是在做梦,他失了那么多血,现在怎么又感觉浑身舒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呢?
“我们救了你。”似是读懂了他的疑问,唐清沨示意了下手里的两个药剂瓶。
谭巡眼睛一亮:“这是什么药剂?能够起死回生,一定非常珍贵吧?谢谢唐先生,谢谢曲小姐,谢谢你们救了我,非常感谢……”到后面谢着谢着谢的热泪盈眶。
唐清沨都有点嫌弃了,曲千蝶说:“真实境就我们三个活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她没有否认回血药剂的珍贵程度。
可问题是,为什么她突然又能看到谭巡的血条了呢?难道谭巡变成了敌人,她记得她之前都是看到敌人的血条来着。
这时候圣蝎就说了:“主人,血条应该是看您个人意愿,您想看就能看到,您不想看,血条也不会出现。”
是吗?曲千蝶还是第一次听说。
为试验圣蝎所说的真实性,她先是看向不远处有些不安的多尾狐们,心里想着要看它们的血条,结果真发现红色血条浮现在它们头顶上,比起谭巡的血条,它们的短了一大截。
她又看了看原生树,原生树也有血条,但是,短短一小节,却标满了问号。
这意思是……打不动?
然后还有挖出来的灰色石头,这些石头也都有血条,不算长,但比原生兽要长很多,这个发现也是有些囧,石头劈开了是两块石头,血条还能打个折吗?
最后,曲千蝶又揣着些许好奇望向唐清沨,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