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人都上车坐好,安然便转头对欧阳慕林说到:“我们走吧。”
欧阳慕林点点头,随即插上钥匙打火动了车子,调转了车头之后,才轻声地问出口:“顾铖,哪条街?怎么走?”
“直走左转,”顾铖抬手指了指,“离安然打工的店没多远。”
欧阳慕林听了这话,便专心致志地开起了车,没再开口。
“昨晚我妈打电话去你家了?”车子刚开出去几米远,颜寒突然转头望着顾铖,“她怎么说?是不是很生气?”
“生气倒没有,”顾铖端坐着,目光直视着前方,“更多的我想是担心吧。”
“嗯。那你怎么跟她说的?”
“说你来我家了。”
“你白痴啊!”颜寒不知怎的猛然间起火来,声音抬高了几分,“万一我妈改天问起顾主任,岂不就露馅了!”
“放心好了,不会的。”顾铖反倒没有恼,依然缓缓地开口,“我妈她昨晚很早就睡下了,连我什么时间回去的,她也不知道。所以,日后即使你妈妈问起来,我们打个哈哈也就能糊弄过去。”
“那好吧……”颜寒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低下头沉默了一会,接着粗声粗气地开口,“谢谢你了!”恰好欧阳慕林这时按下了喇叭,他的声音被喇叭声盖住。
“嗯?什么?”顾铖凑过头来。
“我是说,我要谢谢你!”没法,颜寒只得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谢什么……”颜寒重又坐直了身子,“我们现在,一定要显得这么生分么?”
颜寒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安然的一声大喝:“欧阳!停车!就是这里……”
顾铖闻声望了一眼窗外,果然正是刘婷婷家的那个巷子口。他不禁疑惑地脱口问了出来:“安然,你怎么知道,是在这里?”
安然的身子僵了僵:“啊……那天工作完回学校,我有在这条街上看到你。当时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接刘婷婷上学,才过来的……不过,刚才听你说小玉在这附近,所以我猜想,应该是这条巷子没错了。”
“哦,是这样……”顾铖咽了咽口水,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那你当时为什么没有叫住我呢?难道是因为……你认定了我和刘婷婷在一起了?认为我过来是找她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时欧阳慕林已经在路边找到地方停好了车,拔下钥匙语气有些不悦,“纠结以前的事情没有必要!下车。”
顾铖皱了皱眉还想再说话,不成想叶梓却先开了口:“欧阳说得对,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人要学着向前看!也要学着,离开不合适的人,远离不合适的圈子。”
“可是安然……”顾铖依然还是开了口,“如果不是因为刘婷婷,你还会跟我分手吗?会吗?”
“顾铖!”坐在一旁的颜寒有些恼了,使劲推了一把顾铖,“你有劲没劲?!现在说这个,你怕不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我只想知道个答案,我有错吗?”顾铖涨红了脸,一只手死死地抓着座椅,“我想听到安然给我一个答复……”
欧阳慕林有些听不下去,“蹭”地又下了车,绕过车身走到副驾驶旁边,拉开了车门,一边解着扣在安然身上的安全带,一边对她说:“有些问题,不想回答就不用勉强自己!过去的事,一再提起,真特么没意思!我们下车……”
“我没事。”安然轻轻地推开欧阳慕林,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真的k,随后扭头望着后座的顾铖,认真地开了口,“是的没错!即便没有刘婷婷,我也是会跟你分手。”
顾铖的眼神闪烁着,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却还是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为……为什么……我哪里……哪里做得不好吗?”
“没有,你很好。”安然居然咧嘴笑了,“只是原本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三观不同,难以说服对方认同自己。没有谁对谁错,不合适而已!可能从一开始,我们的感情就是个错误,现在该是时候,来修正这个错误,避免日后更大的伤害。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好……我懂了。”顾铖终于不再纠结,颓然地一把靠到椅背上,“以后,大家还是朋友吗?”
“当然。”安然依旧笑着,“如果刘婷婷不介意的话。”
顾铖听了这个答案,不禁苦笑一声。“我和刘婷婷不是那种关系……”这句话压在心底,就快要冲口而出,却最终被他咽了下去——这个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一行人便下了车,跟在顾铖的身后走进了巷子。阳光渐渐温暖起来,前些天没有化完的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慢慢融化,雪水顺着巷子两旁的屋檐,往下淌着,“滴答滴答”地落到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然然,”欧阳慕林突然开口,望了一眼怀里的安然,别过脸去,接着在一个屋檐下,将安然轻轻放到地上,背对着她,“过来我背着你。待会你的脑袋离我远一点……”
“怎么了?”很久没有听到别人像欧阳慕林这般叫自己的小名,安然的心中微微一动,“你没事吧?”
“我可能有点感冒。”欧阳慕林一把背过安然,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我担心传染给你。”
“怎么会……你刚刚还好好的呢。”安然嘴里小声地嘀咕着,下意识你抬手探了探欧阳慕林的额头,登时吃惊地叫了出来,“天呐!这么烫!你烧了!快放我下来……”
欧阳慕林以为安然担心被自己传染,所以听话地将她从背上放了下来。
不料,安然竟忍着脚底的疼痛,穿着袜子便绕到欧阳慕林的面前,踮起脚尖来,将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脸上一副担心的表情。
“真的烧了。”安然来回确认了几次之后开了口——原来,安然之所以让自己放下她,并非担心被传染,而是为了确认自己烧的事实。这样想着,欧阳慕林竟微微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