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境内,一支身着窝阔台汗国服装,打着大乾、窝阔台汗国的旗帜的骑兵正在行进。
与一般大乾骑兵不同,这支兵马虽然风尘仆仆,但行进之间队列整齐俨然是一支精锐之师,正是杨清源所部伪装的大乾骑兵。
“杨兄,你让大军如此行进是否有所不妥?!”曹雪阳总觉得杨清源如此做法容易被人发现。
“我知道你的意思,普通的大乾骑兵一般队列松散,军纪不严,所以看上去像散兵游勇,但是你要看我们所打的旗号,所穿皮甲。”
曹雪阳看向大军所打旗帜,之前只是匆匆套上了窝阔台汗国的服装,并没有仔细观察这些旗帜,现在仔细看来,这些装备旗帜都是经过杨清源精心挑选的。
大军穿的是窝阔台汗国宿卫军的衣甲,打得是窝阔台汗国以及太子失烈门的旗号。
“我还特地查了有关失烈门的情报,此人得阔出可汗看重,立为太子,但为人桀骜,与大乾朝廷素有嫌隙,一直认为是拖累一系窃取了属于窝阔台系旳汗位和大乾帝位,故而即便是有大乾的巡哨经过,看见失烈门的旗帜多半也不会上来查看。”
杨清源毕竟大理寺出身,这些观察入微,逻辑思考本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当时在带着赵敏游历之时,杨清源就发现赵敏有些习惯与中原有异,但因为暗六部的情报确认,彻底误导了杨清源的判断。
“雪阳,我们离乾军主力还有多远?!”
杨清源勒住马缰打开了地图,曹雪阳常年在北境作战,对于大乾境内的地形更为熟悉,大军行进除了只有罗盘配合地图,还需要有向导,不然很容易迷失方向。
曹雪阳指着地图对杨清源说道,“刚刚我们就经过了雁歇河,南飞的大雁,便是再次停歇之后南飞过冬。从雁歇河一路向东,就是大乾的望南城,也是此次大乾大军的后勤基地所在。”
所以现在摆在杨清源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一是先偷袭大乾的后勤基地,断起粮草,毁其后勤。但如此一来便容易失去偷袭大乾主力的机会。
二是不管后勤基地,直取大乾主力,配合李承恩前后夹击,将其一举击破,彻底打残大乾的主力大军。
杨清源个人更偏向直取乾军大营。
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胜。
若是现在大周占据优势,或处于均势杨清源都会选择破其辎重,断其粮草,而后慢慢推进、稳扎稳打,这种方式是最保险的。
可现在大周明显处于劣势,敌强我弱,大乾数倍兵力于我,这种时候,便只能兵行险着,出奇方能制胜。
“雪阳,你以为我们该是攻击这望南城还是直取乾军大营?”
话虽如此,但是杨清源还是询问了曹雪阳的意见。
曹雪阳女子之身,却是女中英杰,胸有韬略,更是可以独领一军的北境宿将,自然实战经验之丰富非是杨清源可比,她的意见自然也是很重要的。
曹雪阳秀眉微蹙,随后舒展,“我以为,当直取大乾中军,配合李都督一举击破敌军。”
“说说你的看法!”
曹雪阳也不扭捏,爽朗一笑便开口道,“那我便抛砖引玉,还请杨兄不要笑话我见识浅薄!”
“杨兄应该也知道,大乾的军粮后勤与我大周不同!他们在出征之时会制作肉干,携带牛羊。只是这次对峙的大军人数众多,所以才会辅之以粟米类的粮食。而此次的大乾大军也是如此,即便是我们能一击即中,将乾军的粮草辎重尽数毁去,但也没法彻底摧毁他们的战力。”
杨清源没有插话,示意曹雪阳继续说。
“他们的中军必然携带了大量的牛羊和肉干,仅以牛羊奶和肉干,大乾的骑兵就可以维持日常所需,到了必要时刻,他们还可以宰杀牛羊,所有短期内,击毁望南城的辎重粮仓,并不能有效地削弱大乾大军的战力!”
这一点和杨清源想得差不多,无论是肉干还是牛羊奶都是高蛋白食物,足以满足人体一天所需的热量,短期内是无法起到断敌粮草的作用,反而会因此而暴露自身。
“雪阳所想与我相仿佛,而且若是我等可以击破大乾的主力大军,那其实这望南城的粮草辎重姓什么还不知道呢?!”
杨清源此刻已经盯上了大乾在望南城中囤积的物资和辎重。
在战略上,相比于冠军侯,杨清源更欣赏先汉长平侯。
长平侯,虽然在斩首数上不如冠军侯,但是长平侯却有一个极好的习惯——大量缴获敌人的物资。
长平侯出征从来不是将杀伤敌人作为首要目标,而是重在实现自身战略目标,重在给敌人经济以重大打击,缴获敌人物资,每次出征都恨不得将匈奴的草皮都铲了带回先汉。
例如长平侯的漠南之战,俘男女一万五千人,获牛马羊千百万头,大败匈奴右贤王。
匈奴是游牧王朝,牛羊水草,便是匈奴一族的经济基础。
此役虽然杀人不多,但却摧毁了右贤王部所占领了匈奴的
水草肥美之地,掠走了大量的牛羊,严重破坏了匈奴的生存基础,对匈奴整个经济造成了重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