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隧道里,吉娜摩托车开得飞快,坐在后面的段煜坤紧紧抓着吉娜的腰。“你就不怕警察抓你吗?!”
“不怕,警察他也得讲理!”
“那个酒吧有摄像头,他要真告你你也跑不了。”段煜坤还有点惊魂未定。
“你放心老板娘不敢的,他们酒吧什么底细我清清楚楚,我要是被抓,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摩托车疾驰中狂风呼啸而过,段煜坤感受着头上的伤口隐隐发烫。
虽然段煜坤头上的划伤已经结痂,但是吉娜还是执意要带他回自己家上药,吉娜的岀租屋就在中山公园边上,原是无线电厂的一个职工宿舍,一个五层的建筑将中间围出一个正方形,住户基本上是些小商小贩,快递员,出租车司机这些底层打工者。进到楼道里,公共阳台上晒得连绵不绝的衣物,给人一种穿越时代的感觉。
“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回来了,之前一直住酒吧。”吉娜领着他在四楼公共阳台衣架中穿行,边上一个个单间宿舍,有打牌的有骂孩子的洗衣服的不一而足,时不时有赤膊相见的男人从楼道里出来,跟吉娜打招呼。
“我住的地方没打扫,你别介意。”吉娜来到四楼的一个角落,用钥匙打开绿色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条形的房间,与其说是房间更像个火车厢。边上堆满了各种特产的盒子,民族工艺品的包装,药材,佛像,它们堆在一个巨大的木架上,虽然乱但是乱中有序,给人一种不一样的美感。
“这是个仓吗。”
我以前开过一个苗家特产店,后来不干了”
“你是苗族?”
“嗯”
在木架和对墙之间,横放着无数根铁棒,抬头望去就像个空中铁轨,这些铁杆上挂着衣服和铃铛,更多的是一些看不懂的面具和原始图腾。
“上面这些奇奇怪怪的都是什么呀”
“苗族人的神,我奶奶是当地巫师,这些是用来跟我神交用的。”
两人来到窗口,一张大床将窗台的空间全部填满,床上有张红色木质炕桌,窗台上放着几盏独特的油灯。
“你来啊宁波几年了?”段煜坤和吉娜坐在大床上。
“快四年了,我初中没毕业就跟着我男朋友出来了。”吉娜跪在床头,从床头的壁柜里拿出一个木盒子,放在炕桌上,将木盒里的白灰倒出来一点。
“什么都干过,服务员,超市,摆过地摊,啤酒妹,促销员,什么挣钱我干什么,我还会算塔罗牌,而且很准的哦。”吉娜拿了个石头药臼将白灰放入到了点白酒搅拌。
“摩托车到底是谁的?”
“我送的,我前男友喜欢摩托,我去年在中山公园,给人算了一夏天塔罗牌挣的钱,奶奶的,三万块钱换不来四年的感情!”
段煜坤盯着吉娜稚嫩却不失风霜的脸,心想原来如此青春的爱情也会经历风雨,也会有沧桑。
吉娜将磨成糊状的药沫涂在他额头上“头抬起来。”,她对着伤口吹着气,看起来像个神棍。
段煜坤把口袋里的钱拿了出来。
“你干嘛?”
“这些钱你还是拿着吧,你也不容易。”
“这是你的钱,我不能要,我赚钱很方便的,出摊给人算个命,卖点特产就行。”
“哎呀我不缺这点钱,主要你今天上午把我给气的”
段煜坤将钱塞到吉娜手里,吉娜只好手下。
“其实要是你不跟我去,我一个人还真不敢去要钱。”
“我看你挺勇猛的,我跟你比起来差远了。”
“还让你为我受伤,太对不住了!”吉娜的眼睛闪着泪光。
没事!以后就是朋友,你在宁波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段煜坤站起来打算走,“等一下,你是不是说过你最近倒霉的很。”段煜坤点点头。
“要不要我帮你借个运?”吉娜盘腿直挺挺的坐在床头,此刻的阳光从窗外直射进来,给她打了个锃亮的轮廓,宛如神力加持。
段玉坤有点看呆了,“你说的是蛊术嘛”
“是苗族巫术,你要信我你就能改命”
,此时窗外的知了炸响起来,逆光让段煜坤几乎看不清她的脸。
”有点怕怕哎!”
“试一下吧,我真的想报答你”
吉娜穿上一件绿色的斗篷。从窗台把那盏最显眼的铜灯拿到炕桌上,让段玉坤隔着炕桌盘腿而坐。她将铜灯点,在灯架上放了个盘子,然后从窗边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
“是芝麻丸不用担心”她把药丸垫在一张画着图腾的黄纸上,黄纸放在碟子里,点油灯,“我们一起合掌。”,吉娜抓着段煜坤的手围绕在铜灯周围,吉娜嘴里开始念念有词,这时候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黄纸居然烧了起来包裹住了芝麻团,芝麻油让火烧的更旺,火熄灭以后,吉娜看着段煜坤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