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利幼儿园正在召开新园长的第一次工作会议,不知道什么原因,金院长在开学不到一个礼拜,就被调离,新上任的刘院长是个外地人,顾左也不好打听底细,但是回家跟贾兰说了才知道,原来贾局长平调到北仑区当局长,金园长成了北仑教育局的幼教巡视员。他本来还觉得这是件好事,但是万万没想到新来的刘园长绝非善茬,首先第一天会议就砍掉了他的天性解放课,然后他也从幼龄班组长位置上撤下来,当然顾左本来也不太在乎这个虚职,但是逐步他发觉自己开始有点边缘化了,原本他不太过问的体力活越来越密集的集中到他身上,什么课桌椅挪位置,搬资料这些,美其名曰他是幼儿园唯一男老师,他之前也是男的,为什么没人找他。
周末幼儿园搞了一个小三轮比赛,因为下雨,刘院长命令他吧一楼空地做隔断轮胎搬到顶楼上去,一个人把四十个轮胎硬生生的搬到楼顶,码好车道。他整整干了一上午,结果下午雨停了,刘院长又让他轮胎搬回到一楼,因为领导视察体验感会好一些。这时候他忽然感受到金院长对他的好了,至少她一直觉得自己算个人物,现在他从人物变成了牛马。这一天就在搬轮胎这件事情上消耗掉了,而领导就来了5分钟,连个茶都没喝。
顾左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怒火,回到家跟贾兰那么一说,她完全不惊讶。“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这刘院长肯定有个人想要进幼儿园正式编制。她这是在故意试探你,这是太简单的办公室政治了,你气什么?”
顾左差点把碗筷砸了:“她了解我什么?我这么个老实人他欺负我也下得去手。”
“不同派系用不同派系的人,你懂不懂啊,你现在知道我妈妈对你有多重要了吧,你还天天跟她顶!”
“我都感觉不想干了。”
“别,你不想干了,她可正好巴不得你这么想,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花心思研究一下你的新领导,大小你是个小伙子,怎么都有优势。”
“去他的,我现在见到这人就烦。”
“你不能不能成熟点,我不想子再重复,我跟你早晚是喝西北风。”贾兰撂下一句下楼散步,顾左一边洗碗一边思忖,这个世界就没有直来直去的单位吗?他的智力真的难以招架这种所谓办公室政治的,他想那些他所仰慕的政治家,科学家,设计师难道每天也在经历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吗。这些泯灭人性,弯曲常理的作为是如何一步步被大家所接受,成为了理所当然,而向他这样的直性子就要天天受压迫?他觉得他很有必要在Ted上讲讲这种事情,他总觉得所谓的成熟并不是成长而是腐烂。
九月底的乔安跟随者大部队终于回到了宁波,刚下大巴在宿舍里放完行李,她就马不停蹄感赶到了猫屋。顾左带着少数派团员们准备着将要在Ted演讲时合唱的《Dang Qen》,作为女低,耿玉与其他四个人的配合,已经像模像样的了。“还是先调节奏,音准等节奏跟上再说,来从第六小节开始吧”顾左用指挥棒敲了敲曲谱,“ 123”就听见楼下传来了乔安尖利的声音。
“我那 100只猫子猫孙喃?还不过来过来见驾!”于是一群人兴奋的跑下
楼去。乔安戴着一顶帽子,仿佛是一个贵妇的打扮,提了个竹编的箱子,就如同从上世纪穿越过来一样,她冲着大家张开双臂。“怎么不认识啊?”大家冲过纷纷和乔安热情拥抱。“乔安姐真越来越美了!走上楼看看去。”邵佳燕推着乔安上楼,顾左帮忙提着箱子,“那些猫呐去哪儿了?”段煜坤笑道:“猫子猫孙听说你要来都自杀了哈哈哈”
丁邈:“训练的时候都被段爷关禁闭的。”
乔安跟随大家来到二楼大厅,迎面就是少数派海魂衫的海报!除了中间的沙发座,边上特意设立了一个排练区。
乔安:哇,我们的大豪宅!天呐,我是一天福都没享到,你好!耿玉老师!
乔安主动过去跟默默微笑的耿玉握手。
“安安好”
段煜坤看着她咯咯直笑。
“你笑什么,看我给你们带什么来了!”
乔安将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包罗万象,来自天南海北的。“这瓶洗面奶是给佳燕的,张飞牛肉,宁夏枸杞比较适合丁老师和段爷这样的中年大叔,这个是甘肃的羊毛围巾,送给新来的姐姐。”
耿玉拿过围巾来说了声:”谢谢。”
“还有我们的队长,这个腰鼓在昆明买的。”
“谢谢乔安!”顾左拿起半米高的双面鼓不由自主的敲起来:“以后就拿这个去地铁卖唱。”邵佳燕笑道:”安姐,你连云南都去了呐。”
“跑了13个城市。我都快成吉普赛人”
“哎呀真是羡慕妒忌恨呐”
“你们都要上 Ted了,马上要成时代精英了,我以后要仰视你们了。
邵佳燕将乔安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
“安姐你啥时候归队呀。”
“快了,我在宁波主场还要演一周,然后就空了。快把猫放出来,我要抱抱!”
只见段玉坤冲着楼下喊:“阿姨把猫舍打开。”没过一会儿一群饥肠辘辘的猫咪就从楼梯冲了上来,乔安尖叫着冲向猫咪们。
傍晚,为了庆祝少数派重新聚集,段煜坤找来做烧烤的,就在猫屋的楼顶,做起了BBQ。晚霞掩映下,大家在火炉边上忙的不亦乐乎,江上不时传来运砂船的马达声,“乔安,你把朱可凡叫过来一起。”段煜坤朝鸡翅上撒着胡椒。乔安坐在炉子边上半天没言语,段煜坤回头看着正在和丁邈扔这沙包的顾左道:
“哎团长把你媳妇叫过来呀,顺便在微信上呼一下朱可凡?”
“不用,他应该在忙!”
“忙什么忙,今天周六”顾左跑去拿手机“你不带家属,我怎么带?”
乔安一看顾左完全不理会,急了:“我跟朱可凡已经分了,别打了?”
“啊——我勒个擦!什么时候的事情!”顾左瞪大了眼睛,小伙伴们都聚拢过来想听八卦。
“半个月前,反正我认了,他人认不认我不清楚。”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分了?不是十月份就要结婚嘛?”丁邈不解的问
“你们怎么分的?”顾左扒在椅背上问。
乔安忧郁地说:“短信分的,主要生活观和世界观都有问题。”
实际上从朱可凡去机场回宁波的那一刻起,乔安就下定了分手的决心,他觉得朱可凡这次突袭充满了对她的不信任,并且对她追求根本不理解,但是她又很难面对面说出分手的话,于是选择了短信小作的的方式。处了两年的男朋友要分手,绝不可能那么简单轻松,她只好采取不解决不处理的方式,面对朱可凡信息的狂轰滥炸,她最后连信息都不敢看,她只是不停的重复自己的决定,像个念经的尼姑,在持续一周毫无交流的小作后,朱可凡终于把她拉黑,她算松了口气却莫名伤感。
“两年哎,说分就分了啊?”顾左还是不敢相信
“他太专制了,我接受不了当别人的所属品。”乔安解释道
“莫不是遇到真命天子?”段煜坤含蓄的说
“我才不是你,我真的是没办反接受从头管到尾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