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拿了纸笔送到江媚儿面前,江媚儿咬牙切齿地拽过纸笔,脑海中拼命回想着翠晴的字迹,想要写得跟翠晴一模一样。
可她越想写得跟翠晴一样,手就越是不听使唤,写出来的字七扭八歪,甚至不如她从前的字迹。
等她写完后,刘公公走过来想要拿走她手中的纸,却被她紧紧攥着不愿松手。
刘公公皱着眉,尖声说道:“南冥王妃,奴才要把这诗拿给皇上看,还请您把手松开。”
说着,刘公公咬了咬牙,用力把纸从江媚儿手中抽了出来,拿给了皇上。
皇上将两首诗的字迹对比了一下,然后用力把江媚儿写的诗拍在桌上,“岂有此理,这两首诗的字迹完全不同,你竟敢说这些字画是你所作出来的,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江媚儿吓得瘫软在地,正当她想找其他借口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原来是侯爷倒了下去。
侯爷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浑身不停抽搐着,不仅脸色苍白,嘴唇也无丝毫血色。
侯夫人不知所措地跪在侯爷身边,哭着喊道:“侯爷你怎么了?太医!太医呢?”
孟太医和杨太医拿起脚边的药箱,跌跌撞撞地朝着侯爷跑过去,开始为侯爷诊治。
江岁欢坐在位置上,不紧不慢地拿起酥点咬了一口,神情没有丝毫担忧。
反正她已经和侯府断绝关系了,就算她再怎么无动于衷,不孝女这三个字也落不到她的头上。
孟太医和杨太医检查完侯爷的身体后,孟太医面色凝重地说道:“侯爷这是气血攻心啊。”
侯夫人问道:“什么叫气血攻心?”
杨太医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被气的。”
“那该怎么办啊?”侯夫人抹着眼泪问道。
孟太医叹了口气,“不好说,侯爷年事已高,身体本就不如那些年轻人,又生了这么大的气……”
“我等只能先为侯爷开几副药,让侯爷吃上几天再说,不过就算侯爷醒过来了,身体也会大不如前。”
侯夫人一口气堵在嗓子里,差点没能缓过来,她趔趔趄趄地跑到江媚儿身边,挥手朝江媚儿的脸打过去,“我和侯爷对你那么好,你竟然骗我们!”
楚诀拦住侯夫人的手,“有本王在,谁都不能打媚儿。”
江媚儿心道不好,干脆两眼一翻装作晕了过去,倒在楚诀的身上。
“媚儿,你怎么了?”楚诀抱着江媚儿心疼地问着,江媚儿紧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侯夫人也傻了,她这巴掌明明没有打到,江媚儿怎么还晕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心疼江媚儿,一想到江媚儿做出来的事情,涌上来的那股子心疼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诀冲着太医席上的江岁欢嘶吼道:“你不是给女眷治病的太医吗?快过来啊!”
“……”江岁欢翻了个白眼,认命般地站了起来,心想一定要找机会让师父解开楚诀身上的情蛊,她是真看不惯楚诀这副痴情种的样子。
她走过去给江媚儿把脉,江媚儿的脉搏平稳,分明是装晕。
“啧。”江岁欢冷笑一声,拿出银针说道:“不得了,江媚儿这是有早产之兆啊!”
楚诀惊慌失措地问道:“那该怎么办?”
“没办法咯,让我来为她扎几针吧。”江岁欢拿出银针,扎在了江媚儿身上最痛的几个穴位上。
虽然这招前不久才在孟晴身上用过,但这招是真好使啊。
江媚儿的脸都绿了,还得忍着一动不动,怕是牙都快咬碎了。
江岁欢拔出江媚儿身上所有的针,说道:“胎儿已经稳住了。”
楚诀抱起江媚儿朝殿外走去,侍卫上前拦他,他大骂道:“滚开!否则本王杀了你们!”
皇上开口说道:“老三,朕可以让你把江媚儿带走,不过江媚儿犯的是欺君之罪,等她醒来后,你需再带她来朕的面前。”
“是!”楚诀答应了皇上,抱着江媚儿走出了殿外。
江岁欢收好银针,拍了拍手准备回席上坐着,却被人一把拉住袖子。
她回头看去,见侯夫人眼神亮晶晶地盯着她,“他们都说你是神医,你一定可以救好你爹的,对不对?”
“呵。”江岁欢笑了起来,“侯夫人在说什么?我爹是谁?我怎么不知道呢。”
侯夫人神色一僵,指着躺在地上抽搐的侯爷说道:“你怎么跟为娘说话的?那不就是你爹吗?”
“你可真奇怪,之前我遇到麻烦时,你四处宣扬侯府已经和我断绝了关系,你们不再是我的爹娘,怎么这会儿需要找我帮忙了,反而自称是我爹我娘了?”
江岁欢咄咄逼人地问道:“哦对了,之前在京城里传我医术不精,是个骗子的人,也是你们吧?”
侯夫人脸颊上的肉抽动了几下,觉得十分难堪,“不管怎么说,我和侯爷终究是生你养你的人,你怎能说不认就不认?”
“生我养我?”江岁欢气极反笑,“你们是生了我,却连我被人偷偷换掉都不知道,我在庄子里长到十岁才回府,你们却嫌弃我对琴棋画一窍不通。”
“你们也不想想,庄子里条件艰苦,有吃有喝就不错了,我如何学习琴棋画?”江岁欢面无表情地步步紧逼,“你们处处偏袒江媚儿,不管她说什么你们都相信,她无数次对我栽赃嫁祸,你们甚至不听我开口解释就惩罚我!”
“后来我差点被江媚儿害死,你们却还是选择相信她,我实在忍无可忍才与你们断绝关系。”
江岁欢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你们选择让江媚儿当你们的女儿,就不要再对我进行道德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