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安公公为难地开口,他把拂尘递给身旁的小太监,然后拿了一根镶着黄边的藤条出来,“皇上让老奴把这个给您。”
帝尘顿时笑了一下,“让我负荆请罪?”
安公公知他天生傲骨,贤明帝的五个儿子中,恒定王是最出色的一个,也是最离经叛道的一个。
但这次成亲的事情,确实让贤明帝很生气。
给他藤条负荆请罪是假,实际上是想看看他有没有认错的心。
他一脸汗颜的点头称是。
帝尘接过来,笑了,“可本王不知道自己何罪之有,如何请?请什么罪?”
话是这么说着,脸色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善。
安公公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往前走。
帝尘把那根藤条拿在手里,完全没有任何要认错的意思,反而兴致高涨地朝大盛宫走去,那是贤明帝的寝宫。
阔别这里已经整整五年。
虽然这里的每一条路,每一道水流他都不敢忘也不会忘,可依然没想到甫一回来,会有这种陌生感浮上心头。
所以他走的格外慢,想重新把这里哪怕一草一木的高度变化都记在心里。
“安公公。”他说的意味深长。
“老奴在。”他赶
紧跟上,不敢有半分懈怠。
“我那几个皇兄皇帝应该也长大了吧。”
不止怎的,帝尘这句话愣是给他带来了风雨欲来之感,他也不由得跟着绵长的吐了一口呼吸,似乎带着点沉重的味道,“回王爷的话,是,尤其是大皇子,这几年的策论精进很多,还有二皇子三皇子这几年来也时刻加强武力训练,流的汗都能浇花了,更有五皇子,虽然年纪还小,但却格外勤奋,也很愿意被皇上亲自检查功课,和大皇子小时候见到本就要跑的样子截然不同。”
“是么?”帝尘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弯下去的腰,“真是可惜了。”
安公公有一瞬间没跟上他的脑回路,不由得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了,本王回来了,他们表现的再好,做事再风光,也终究要低我一头。”
谁都踩不到他身上去。
他也不会被任何人超越。
安公公一愣,并未觉得他狂傲,反而浑身惊出一身冷汗,噗通一声跪到地上,“王爷!”
帝尘笑笑,“公公为何这么紧张?”
“老奴绝无二心!”
“本王知道。”帝尘说道,“公公也只是替本王关心他们,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怎
么可能会这么快就把他们了解清楚。”
安公公心底陡然一寒。
他终于知道帝尘为什么生气了。
这些年来,他虽然远在繁国,但要论最是最了解盛国当下情况的人,他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所以其实那些皇子也好公主也好,甚至这宫里是不是有搞对食的小太监,恐怕这位主子都比他还清楚。
可他刚刚却真的给他细数了一番。
但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他这个位子的人是不该对各位皇子有这么清楚的认知的。
只能是在此之前对他们各自有过详细的分析,甚至有可能,不知道哪个瞬间动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