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将手放在朱漆斑驳的门上,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便能推开。屋子中传出一句句嘶声的咒骂与呼喊,那声音里满含着刻骨的怨毒与仇恨,寒意止不住泛上初晴的心头。她一定要去看看,看看究竟是谁,竟如此恨她入骨。
“王妃,不要!”黛青急急赶上来,她没有初晴脚步迅疾,故此拉下一截,到此刻方才赶上,见初晴伸手推门,急忙出声阻止。
初晴更不理会,手掌轻推,门吱呀而开。
初晴怔立门前,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屋内昏暗空荡,没有任何家
具,几缕光线自屋瓦残损处漏下,照在一个大大的铁笼上。铁笼径约一丈,里面散乱的铺着一些干草。上面污迹斑斑,空气中充斥着一种酸臭难言的味道,几欲让人不能呼吸。
干草上伏着一个人,衣服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浑身污秽不堪,头发混着草屑一绺一绺搭在脸上。那人半趴在地上,正一声高过一声的厉声咒骂。听见门开的声音,她抬起头,撩开额前的乱发,呆呆的看着站在门前的初晴。
初晴本是逆光而立,可那人却仿佛有着一股直觉,敏锐的感觉到来人是谁。
登时,那人睁大了双眼,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爬到一半,却总是徒劳无功的倒下。
初晴慢慢走近铁笼,这才看见那人脖颈上带着一个铁箍,上面系着一条儿臂粗的铁链。铁链约只有半米长,另一头却死死的锁在地上,连手脚也被锁着,中间用一条尺长的细链连在一起。故此,那人只能像狗一样坐着或卧着,而身上,却发出一股股令人作呕的酸腐臭味。
“萧初晴,你这个小贱人!死蹄子!”那人见初晴走近,自己又起不了身,便索性坐倒在地,厉声咒骂起来。她尖尖
的指甲不住狠狠挠着地面,直到指甲折断,指尖磨出血来也恍如未觉。她的声音早已暗哑,带着森森恨意,仿佛自地狱深处传来。
她见初晴兀自茫然,不由得桀桀大笑,使劲将脸凑到铁笼边,拂开脸上的乱发。只见她皮肤惨白如死人,双颊深深凹陷下去。一双无神的大眼里因为恨意灼灼而亮得吓人,仿佛跳动着的两簇鬼火。苍白干瘪的嘴唇一张一合,语气阴森:“你不记得我是谁了么?你这个贱人!你撺掇着王爷将我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比狗都不如。你竟然不记得我
是谁了么?!”
声音一转,又低低哭了起来,“王爷,你好狠的心啊,我是你的媚儿,你最喜欢的媚儿啊。你竟然为了这个贱人将我锁在这里。”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住初晴,一字一句仿佛是从胸腔里迸发出来一般,带着无尽的怨毒:“贱人!你不得好死!我要诅咒你,诅咒你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诅咒你被天雷轰顶,乱刃分身而死!我诅咒你……”
一连串恶毒粗鄙的诅咒自她口中不绝的涌出,声音凄厉暗哑,眼光怨毒,状似择人而噬的女鬼,在向初晴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