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直视着程然，程然也毫不示弱的回以眼色。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结。

气氛也变的十分压抑。

静谧的如同连风都躲了起来。

“你可以杀了我。”陈东从怀里取出刀子扔到程然面前。

程然摇头：“我为什么要杀你？”

“那你凭什么怀疑我？”陈东冷声问。

程然忽然愤怒道：“我不能怀疑你吗？要是换了你，你难道就不会怀疑？”

“所以，你可以杀了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

“那你就不该怀疑我。”

“换了是你，你会不会起疑？”

“所以，你怀疑我不如杀了我。”

“我为什么要……”

吵架是一门艺术，尤其是女性朋友对这门艺术掌握的更为精纯。很常见的是：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吵架，明明是男人很有理，可吵到最后，似乎连为什么吵架都忘了，反而男人变的毫无道理，而女人则愈发理直气壮。

幸好程然跟陈东都是男的，可即便他俩都是男的，这架吵起来，也是让人匪夷所思。

过了大概五分钟。

程然忽然意识到，他俩这样吵下去，貌似没有任何意义。

“你闭嘴！”意识到了，就要打破这种没有意义的嘴炮：“我不想跟你吵架。”

“不想吵，你就杀了我吧。”陈东冷声说道。

程然怒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那你又凭什么怀疑我？”

“我……”程然的心都碎了。

一直以来，他都对自己的口才感到满意，上大学的时候跟人吵架也很少吵不过，可是现在，他万万没想到，吵架竟然败给了一个曾经的闷葫芦。

“哥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要不然你直接给我痛快，杀了我算了。”程然抱拳作揖请求道。

“傻叉”陈东冷哼一声。

“我尼玛……！”程然。

抽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打开车窗，狠狠的吐出去。

陈东也夺过他的香烟，也点上一根，也打开车窗，也狠狠的往外吐。

俩人就跟红了脸的小孩一样，都把头别向车窗外，谁都不理谁。

烟抽完后，程然拍了拍方向盘说：“走了。”

陈东系好安全带。

车子继续前行。

车子即将到市区的时候，陈东漠然道：“六年前，我被人称作京城第一杀手。”

“也是六年前创立了星X。”

“但是你知道，我这个人生性孤僻，根本不适合当领导，所以星X创立两年后，我就离开了。”

“这件事我没跟人说过，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不过这些都无所谓。”

“重要的是你不信任我。”

陈东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微微变的有些凄凉：“很少有人让我看着顺眼，也很少有人会让我对以后的人生重新思考。”

“可你知道，如果在一个人决定因为另一个而改变的时候，他不被那个人信任，是多么受伤的一件事？”

“我说让你杀了我，是因为我觉得这比起杀了我，我更厌恶被你怀疑。”

陈东的话，像是一个小木锤，声声都锤打在程然心坎上。

试着做了好几次深呼吸，程然才幽幽说道：“也不是……也不是怀疑，就是……”

搜肠刮肚，暗里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化作一生叹息：“好吧好吧，对不起，我错了！”

陈东抬头，透过天窗看着阴沉与阴暗交织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