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一声嘹亮,众人皆离座跪地。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外仪仗浩荡威严,其中拥一青年,头戴金冠,身着龙袍。此人身量伟岸,步伐矫健,行至高台之上,甩袖落座。
“都起来吧。”
他音色慵懒,却又自发带着帝王的威严。
“今日长姐举办春日宴,朕忙完了公务,特意过来看看,诸位可还尽兴啊。”
“御花园的春景甚美,也请陛下在繁忙之余爱惜自己的身子,闲来四处逛逛。”
说话的仍旧是承王妃。
“劳姑母挂念。”皇帝讪笑,笑意不达眼底。
沈南迦垂着头倾听,这才明白为何承王流放承王妃却能在此,原是本着这样一份缘由。
这样看这位皇帝陛下还是很念及亲情的。
“不仅姑母如此想,连前朝的大臣们也是这样劝朕呢,纷纷催朕立皇后,选嫔妃,为皇室开枝散叶。”
当今圣上梁怀琛登基不过七年,后宫中却只有在王府时的通房和侍婢,后位至今悬殊,子嗣也仅有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
皇帝撤掉了原本长公主桌上的梅子酒,换上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随后把玩着酒杯,唇角露出些许玩味的笑容,“一到立后之事上,武百官谁家都说有适龄女子,哈哈哈哈,大相公家十岁的幼女都算进来了。”
似是听了什么笑话,他笑得开心,其他人自然也陪笑。
笑着笑着,梁怀琛声音一沉,方才的笑容顿时只剩一片阴鸷,“如此着急地落实子嗣之事,是朕要死了吗?”
天子威严,喜怒只是一瞬,半盏茶之前还热闹荣荣的长青殿,此时鸦雀无声,除最高处的那位皇帝之外,殿内所有人都垂首跪在地上。
此时在这宴会上的多是些官臣的家眷,也是他们的软肋,梁怀琛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来此的。
常曦小心翼翼道:“陛下登基不过七年,怎会立刻就谈及生死,自古帝王都重视皇室子嗣,大臣们这样也是为了陛下为了兲盛朝着想。”
梁怀琛自顾自给自己又倒了杯酒,这次没有饮尽,只是浅酌,随后他起身,扶起了一旁跪着的长公主,面上又恢复了原先的慵懒。
“长姐快起来,来,坐,诸位也是,今日是来宴饮聚会的,都跪着做什么?”
有些人战战兢兢吓出一身冷汗,有些人迷迷糊糊还分辨不清发生了什么,总之,这场宴会是继续下去了。
但鉴于那位喜怒无常的君王还在座上,氛围再也回不到之前的轻松。
“永祎王呢?不是也来了吗?他人呢?”梁怀琛咬了一串葡萄在口中,懒懒散散的询问常曦。
常曦回道:“他身子不好,已经回去了。”
“呵,”梁怀琛冷笑一声,“身子弱还要跑来,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他看似问的随意,实际上一双深邃的眼睛始终阴冷冷的盯着常曦。
常曦笑了笑,举杯向梁怀琛敬酒,“容时哪里有这种心思,不过是我嫌他成日闷在屋子里,硬是拉着他出来晒晒太阳罢了。”
梁怀琛端起酒杯,略过了常曦举着的手,自顾自地饮下,挑着眉道:“也好,多晒晒太阳对他的病情有好处。”
似是已经习惯了,常曦并不觉得尴尬,仍旧维持着笑容独自喝了酒,二人地交谈也就此而止。
不知过了多久,梁怀琛看着舞乐募地说道:“宁国公之女也该是适合皇后的人选啊。”
常曦心下一紧,“陛下忘了,宁国公之女已经嫁人了。”
“朕记得,这婚事还是朕亲自指的呢。”梁怀琛勾唇,眉眼间皆是喜色。
至于为何欢喜,自是因为这桩婚事他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