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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夜凉,这里人迹罕至,四下寂静。草丛里偶尔听到一两声蛐蛐叫,冷意瑟骨。
凌霜抱着胳膊,打了个喷嚏。
徐司前原本蹲在地上查看汽车轮胎,听到声音,他抬头瞥向她问:“冷?”
两人目光短暂相触,一个柔和,一个坚韧,凌霜抿了下唇道:“还好。”
他起身,踱步过来,脱掉身上的皮质外套递过来。
“你穿着吧?我不冷。”凌霜搓手拒绝。
他低低笑了声,已然步至近前。
男人太高,遮蔽光线,凌霜顿觉压迫。她下意识往后退过半步,被他伸出手腕从身后挡住去路。
徐司前又进一步,与她鞋尖相抵。
男人掌心在她后背轻轻移开,绅士将外套披在她肩膀上。
衣服内里熨帖温暖,带着一丝苦艾气息。凌霜缓缓吸着气,感觉脊背有一团烈焰在烧,大脑有点缺氧。
幸好这夜色够暗,什么端倪也看不见。
徐司前继续蹲下看轮胎,凌霜也跟着蹲下。
黄小弛的车,停在这里快有一个月了,这边拆迁,悬浮颗粒多,车壳上积着厚厚一层灰。
徐司前掀开车门,探身进去,再扭头说:“凌霜,给点光。”
凌霜默契摸出警用电筒照进去。
坐垫、储物盒、头顶镜架、座椅缝隙都查过,没有东西。
凌霜自豪道:“别找了,我们队的痕检员,在全省都是有名的。”
他迎着手电看过来,瞳仁幽暗,寒潭寂静,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英俊异常。
但是,好奇怪,她那一瞬间脑海里涌入的是另一张脸。
凌霜下意识将手电从他脸上移开。
徐司前蹲下,看向车底。
凌霜配合着照光,沙地混合泥土路面,有两道不深的车辙印。
“那天下过雨,或者正在下雨。”徐司前站起来说。
凌霜推算时间:“我们接到报案,是在9月13日,黄小弛的准确死亡时间在报案前10天,也就是9月3日,往前推六七天也就是八月末是黄小弛遇害时间。”
凌霜把电筒架在耳朵上,摁亮手机查南城八月的往期天气——
8月25日—8月28日,都是晴天,8月29日那天下过一场雨,之后又是晴天。
凌霜给出推论:“凶手的作案时间是8月29号晚上。
”
徐司前单手插兜,立在车边打量她。
“我就说出个天气,你就确定时间了?”
“碰巧。”只有那天下雨,她之前没有想到这点,受他启迪才发现。
徐司前点头:“但在8月29号前,他们应该还见过面,换个地方查吧,这里没什么线索了,黄小弛住哪儿?”
凌霜给黄小弛父母打过电话,四人在黄小弛店里碰面。
“黄小弛最近一次回老家是什么时候?”徐司前问。
黄小弛父亲说:“还是端午节回去的,天气热,乡下蚊子多,他不高兴待。”
三间朝南建的门面房,两间放废旧钢筋,一间住人,上次凌霜他们过来时,这里还堆满钢筋。
“你们最近来过这里?”
“是啊,正打算把这店面盘出去做点别的,钢筋昨天才找人卖掉。”
钢筋运走后,原本落在地上的杂物露出来,像个小垃圾站。
黄小弛父亲说:“卫生还没来及做,要不我扫一下?”
徐司前伸手拦住:“不用。”
凌霜给徐司前递过一副手套,蹲下依次查看那些垃圾。
废弃的票据、吃完的雪糕棒、灰迹斑斑的零钱、扯烂的水果袋、断掉的圆珠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