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王景弘说的意味深长,既像是调侃,又像带着点威胁的味道。
秀瑛斟酌再三,以她现在的阅历和经验,不知该如何回答为妥。
干脆保持沉默不语。
有二十几日不在自己身边,王景弘觉得这小丫头好像清瘦不少。
修长白嫩玉指垫在自己手掌心,轻柔摩蹭,让他心里既满足又开心。
“芸儿,上回是哥哥错了,你莫要再伤心,跟哥哥回去吧,我会好生待你的,嗯?”
王景弘这些年极少自称哥哥,加上这温柔软语,明显是在向秀瑛示弱。
实际是在变相认错。
他那深情又炽热的双眸,像要喷出火苗来似的,却无法点对方的心。
秀瑛的心瓣,就像一盏枯竭了油的残灯,在风雨中摇摇欲坠,要灭不灭,压抑得难受。
她挣扎又坚决地抽回自己的纤手,不冷不热道:
“等天暖和了再说吧。”
王景弘城府甚深,手段毒辣,性情捉摸不定。
如果自己贸然与他断了关系,怕会惹出事端。
总不能什么事都去找东宫吧。
见她终于松口,王景弘露出久违的笑意。
反正现在过了春分,再有十日左右,就是清明。
待过了清明节,天气开始暖热了,小丫头总没有托辞了吧。
“好,那哥哥等你。”
秀瑛没再做声,她拿起刚才放下的针线活,低头重新做了起来。
瞧她那低眉顺眼的模样,王景弘打心底里觉得舒坦。
见惯了宫里面女人们的钩心斗角、争风吃醋,或是阿谀谄媚、争宠夺利,王景弘打心底里喜欢眼前这位。
端庄秀丽,不卑不亢。
她总能让他觉得这岁月静好,赏心悦目。
想到这里,他又重新握住她的一只玉手,可怜巴巴地说道:
“你这些日子不回,没人陪哥哥吃饭,什么山珍海味都不觉得香。”
做作的娇嗔软语,差点让秀瑛刺伤了自己的手。
她十分诧异,抬眸惊愕地望着王景弘,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呢。
王景弘被她发愣的神态给逗乐了,笑盈盈道:
“明日正午来监舍陪哥哥用膳,总不算过分吧。”
他哥哥长哥哥短的不离口,自娱自乐,费尽心机地要与秀瑛拉近关系。
平日里精于算计的那双狐狸眼,此时也变得柔情似水。
不得不承认,王景弘在秀瑛身上,穷尽从未有过的耐心,以及美妙动听作的言词。
说心里话,无论是在燕王府还是现在的大内,凭借他的外貌长相和权势,与他对食的女人换了无数个。
可没有一个让他真心看重的。
只有这个小丫头,却给了他一个做丈夫的感觉。
她不像别的对食女子,讨他欢心之目的,就是索要金银玉器。
这丫头不会。
夜里无论多晚,她会挑着灯伸长脖子等他归家。
有时,还会跟他执拗生闷气。
就像普通百姓家里,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
“本公要走了,皇上该到御房去了,我得过去侍候。”
王景弘看了眼屋外天色,站起身来说道。
“嗯,王公公走好。”
秀瑛站起身来目送他打开伞,一下子消失在朦朦春雨之中,才不免一声叹息。
日复一日,总要面临这些琐事烦恼。
自己何时才算熬出个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