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头丧气站立一旁的王大少,听得徐钦亲口说出如此新颖理念,颇为震撼。
他忽然死灰复,心灵有了一点触及。
只见他卟嗵一下向徐钦双膝跪下,大声哭喊道:
“徐大人,小的冤枉啊,草民家族本是琅琊王氏的一支脉,一直安分守己,兢兢业业种植农田庄稼。”
“去年五月底,这个周是修以前认识我爹,他突然窜到王家村,对我们父子们进行一番欺骗。”
“我们父子俩受这个逆贼蛊惑,跟着他招募义兵勤王。”
“从此上了贼船,而且是越陷越深,以至于现在不能自拔,做出今日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
千古艰难唯一死。
家父离别前保全宗族的恳切面孔,再次在王大少的脑海里,不可遏制地涌现。
他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妻儿和整个宗族数千人因他所累,从此背上不孝子孙的千古罪人。
昂首挺胸站立在侧的周是修,听闻王大少言语,竟不可置信地张大着嘴巴。
他想争辩,想挽回些什么。
可…随即颓然恨声道:
“王大少,纵然我等复辟计划没有成功,大丈夫当视死如归,如今你怎会成了这副没骨气的怂样?”
“周是修你这个老贼,害人不浅啊,我们父子俩就是到了阴曹地府里,也决不会饶了你的。”
王大少目光绝望,咬牙切齿地怒吼道。
周是修拊掌大笑,“那你就来吧。”
“好了,本官可没有闲工夫,听尔等在些狗咬狗的胡扯。”
徐钦把手一抬,凛冽道:
“李小旗,先将逆贼周是修给本官拖出去,立即斩首祭旗。”
“遵命!”
李小旗捶胸行礼,转身挥手让两名亲卫上前,准备拖人。
“慢着。”
冷眼旁观的千户官谢云中,听罢脸色大变,他忽地站出来说话了。
只见他从旁边走到徐钦面前,拱手道:
“禀徐大人,周是修乃朝廷钦犯,又是建党重要成员,他一定知道建余孽的下落,应将其押回京师,让锦衣卫审讯为妥。”
此口气有些生硬,明显对徐钦的命令质疑。
现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似乎空气都凝固了。
众人目光都齐刷刷投向徐钦。
谁的心里都明白,谢云中此话虽生硬了些,但没有任何毛病。
但凡上官有违常情之言行,下属可以进言提出不同意见,甚至于反对。
而且他的进言,既遵循大明朝制法度,又符合当下锦衣卫稽查建党余孽的迫切要求。
周是修听罢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脸色大变。
他深知自己必死无疑,当然不能出卖建党徒。
可一旦到了诏狱里面,百般折磨之下,自己未必能抗住锦衣卫的酷刑。
刚才,徐钦下令拖他出去斩首时,他惊讶之余还以为这年轻人始终沉不住气呢。
正在得意之时,没想到…
“徐钦小儿,有本事你现在就砍了我,否则,老夫就要开骂你徐氏祖宗十八辈,竟有如此不忠不孝之后代,要让他们在黄泉之下不得安宁…”
周是修突然跳将起来,发疯似的破口大骂。
“尔等还在犹豫什么?给本官拖出去斩了!”
铁钦闻言似乎脸色铁青。
他勃然大怒,瞪起牛铃般大眼,厉声叱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