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钦只好顺水推舟地恭维一番,不可能泼盆冷水提醒。
朱高煦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徐钦的冷漠。
他仍旧信心满满地说道:
“贤弟啊,既然如此,本王这里准备了一份奏疏,想要请皇亲国戚一起联名上奏父皇,请求朝廷早立储君,在登基之后与母后册封一并宣诏。”
“你也在奏疏上签个名吧。”
说着,朱高煦往旁边袁容看了一眼。
这位大姐夫俨然就是他的小跟班。
只见袁容立刻从怀里拿出一份奏疏,摊开来笑着摆在徐钦面前。
“徐大公子,煦王子殿下说得对,这是顺水推舟的事情,众多皇亲国戚,公侯大臣们都是这个意思。”
他笑嘻嘻的口吻,简直像是在哄小孩。
永安郡主朱玉英跟朱高煦的关系,的确比跟兄长朱高炽要亲密得多。
她巴不得由二弟来当储君。
而袁容呢?
他当然听从朱玉英吩咐,一直视朱高煦马首是瞻。
可他们显然低估了面前这个,刚从死牢里‘逃’出来的少年郎。
两世为人的徐钦,哪有那么容易上当。
在这份奏疏写上徐钦二字,白纸黑字,那他就成了朱高煦的同党。
与此同时,他等于得罪了自己的亲姑母徐妙云。
还有黑衣宰相姚广孝。
姚广孝佛法与道行相通,且喜观天相,能掐会算,还会未卜先知。
他早就认定朱高炽命中有天子相,是大明朝未来的继承者。
所以,他很乐意成为朱高炽的授业老师,尊为少师。
姚广孝对各种称谓不屑一顾,唯独很乐意接受‘少师’名头。
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朱棣到死都尊称他为少师。
燕王妃徐妙云,知达理智慧过人,武双全,是历史上少有的巾帼须眉。
她遵循长幼尊卑原则,最忌讳皇亲国戚,朝中大臣们,在老大和老二之间搞党争,拉帮结派。
也就是说徐妙云和姚广孝这两人,是朱高炽问鼎东宫,继承大统的坚强后盾。
徐钦深谙这方面的玄机,又怎么可能去干这种站错队的蠢事呢?
“煦王子殿下,以在下愚见,当朝谁当储君乃天家私事,将有登基天子一句话来决定,用不着这么麻烦。”
“而你们父子之间,完全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下,一切就明瞭了么。”
“何况在下无职无爵,立储这等大事,岂能让在下胡言乱语,成何体统?”
徐钦语气诚恳,把这事推得干干净净。
“谁说你无官无品了?”
“你这次为父皇登基立有大功劳,父皇与大师商议,准备过个一年半载,将魏国公爵位继授与你,还让你进应天府衙门里任职呢。”
朱高煦为了拉拢徐钦,竟把此等宫内机密,一股脑儿给透露了。
徐钦闻言,心里自然是十分高兴。
表面上却仍然是云淡风轻。
“殿下请慎言,家父尚在,在下是儿子岂敢越俎代庖,这纯属忤逆不孝。”
朱高煦见徐钦提到冤家对头徐祖辉,一下子觉得触了霉头,气得差点被噎死。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是有意来拉拢,你怎么就不识抬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