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松回想到这儿,感叹一声, “他是可惜。”
阿茶不了解闻松的想法,便问了一句,“怎么个可惜法?”
阿茶对吴志的印象谈不上好,即使她知道不能以貌取人,也不可避免地觉得吴志有些摆官威。现下,是有点儿意外闻松对他的评价。
闻松将回忆中的事都说与阿茶听,还补充道:“纵火案的元凶被喊打喊杀,公堂那日,我分明从吴志眼中也看见了嫌恶与憎恨,却没有想到,他还是按照大祁律判了,也没有让那人受任何不必要的刑罚,由此可见,在大事上,他是一个秉公办理的人。”
秉公办理、照章办事,本是官员最基本的行为准则。可在大祁,这已经成了罕见的美德。并不是“美德”的标准降低了,而是在江河日下的今日,能抵御诱惑,坚守原则的人,更显高尚和可贵。
至于吴志在小事上能否做到如此,也不能苛求了。
若吴志太过完美,他也没法钻空子,计划就无法实施。
闻松也无奈,但形势所逼,过分刚直,百无一用。
阿茶听完,隐隐有些后悔之前以貌取人带来的偏见,“这么说来,他还真的不错。”
“他的能力也不欠缺。”
闻松继续跟阿茶介绍吴志的事迹。
“我们住的宅子,因为无主,荒废了许久,吴志便想了一个法子,唱宅。”
"唱宅?”
这个词,阿茶从未听过。
闻松问:“可听过唱衣?”
“僧侣圆寂后,其旧衣物被竞价出售给其他僧侣。你是指这个?”
“不错,”闻松点头,又夸了一句,“阿茶果然见多识广。”
“路走得多了,总能见到点儿不一样的事。”
对于闻松的夸赞,阿茶宠辱不惊地回了一句,语气中,隐隐喊着千帆过尽、白云苍狗的沧桑感。
无意间,闻松窥视到了她不同的一面,不由得侧目。
“怎么?”阿茶察觉到他的视线,问。
闻松道:“阿茶以前,发生了什么?”
阿茶与她真名的联系,他从见她的第一面,就明了。
他一直没有彻底弄清的是,她究竟为何不以本名行走,以及,她和南胥究竟是如何认识的?这两者之间,或许存在了某种联系。
还有,阿茶似乎对那些黑暗面,太了解了一些。
江湖儿女,见识比一般人广,这是他给自己的疑问找的答案。
只是,真的这么简单么?
他突然觉得懊恼,自己为何从来不用心关注这点?他一直想给她空间,等她自己开口,是不是错的?等她开口时,会不会为时已晚?
若是常兄在就好了,他说不定,听过“唐荼”,能为他解答疑惑。
他并不是想探究阿茶的过去,他只是想知道,她的过去会不会给她带去危险,他要怎样才能帮她避开这些可能会在某一天到来的危险。
一冲动,他便将问题问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