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一只从远处来的信鸽正展翅飞向宫中。
本以为它会无所顾忌地飞越高墙,飞进管控森严的大祁帝宫,不料它乖乖停在了宏伟高耸的宫墙之上。
大祁帝宫四周,是城门式建筑,宫墙之上,是平坦的城台。城台上,有禁军把守。
信鸽一落地,一名在城楼上把守的禁卫走了过来,神色肃然地抱起信鸽,从它的脚上摘下了信笺,随后,交由在城台阁楼内休憩的另外一名禁卫。
后一名禁卫会意,二话不说,问都没问,拿起信笺疾驰,奔向永宁殿。
永宁殿外守着的内监远远看见了来人,便进去通报给周密,周密一听,放下手中的活儿,走到殿外,等着禁卫。
不一会儿,禁卫便到了周密跟前。
两人互点头问好之后,禁卫摘下身上的武器,交给周密,周密则将武器交给低一阶的太监看管,一切按照宫规完成以后,周密领着禁卫直入永宁殿面圣。
裴光济此时正在批阅奏章,看见来人,便止住了动作。
“何事?”
禁卫朝裴光济跪地行礼,低着头,将信笺双手奉上。
周密看了一眼裴光济,得他首肯后,走向禁卫,接过信笺,再呈递给裴光济。
裴光济展开信笺,目光如炬。
……
第二日。
南胥刚踏出翰林院,一名南家的小厮就跑上前,叫住了他。
“少爷,老爷让您酉时归家用餐,老夫人许久未见您,念儿子了。”
南胥幽深的眸子扫了他一眼,“知道了。酉时来宫门外接我。”
“是。”
语毕,南胥转身上了另一架马车,往宫中驶去。
南胥双手交握,右手食指在左手手背上轻点,回想着刚才的一幕。
父亲一般不会命他回府,除非是有事相商……朝中是出了什么事,让他忽略了?
南胥不是杞人忧天之人,他只是稍微想了想便作罢,天大的事,也能有法子解决。
宫中的落叶被清扫得干干净净。
除了光秃秃的树木,其他景象是四季如一日,单调又无聊。
但人为了名利权贵,甘愿忍受这无聊。
南胥刚一靠近博识堂,就能很明显地看出这小小的学宫外围,多了一个禁卫。
不多,正好一个。
旁人难以察觉,但南胥和闻松一样,都是细致入微之人,哪里出了变动,几乎是一瞬间就能觉察出。
皇女身边的禁卫本就多,今日只多加了一个禁卫,若不留意,实难发觉。想必安排禁卫的人也并不想让太多人知晓,故此,南胥假装不知,如往常一般,踏进了博识堂。
自闻松走后,无垢更加好学,每日都在博识堂温习,南胥不在的时候,也是一样。
此刻,南胥正站在门外,垂眸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似是在思量一个打断她的时机。
倒是在一旁陪读的青黛看见了他,对无垢小声提醒。
无垢一愣,然后抬眼,看见了斜倚门边的南胥。
南胥与大祁其他世家公子不同,他的身上似乎承着许多许多年以前的建安风骨,从外貌气质到章,皆是如此。
无垢见到南胥,仍是忍不住,一颗心盈满了欢喜,却没有再将这份喜悦表露于人前,她跟青黛说了一句,青黛便听命退下。
南胥这才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坐在了她对面。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兀自翻着。
其实,自赐婚之后,两人之间不约而同的,再也没有说过什么闲话了。一开始,对于沉默,都有些手足无措,但时间一久,也就慢慢习惯。
“我来之前,可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