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之外,五十里处。
魏博节度使罗宏信领军一万兵锋直指元槊而来,在其左右两侧协从的不是别人,正是早先刚打了败仗被元槊一顿摩擦的河中节度使王重荣与泽州守备奚忠信。
罗宏信枪法卓绝,武力在当世武将中也是排得上名号的,此次替王重荣出头一是为了泽州之地,二是为了自己的地盘。
魏博一镇与泽州相邻,若是让元槊取了泽州,他下一步是否会进犯魏博未可知。现下阳城刚发生大战,元槊的晋州兵与王重荣的河中军已是拼得两败俱伤,这是千载难逢攻取阳城的好机会。
开阔的原野上,旌旗飘扬,罗宏信的万余骑兵缓慢推进,在夕阳之下发出隆隆之声。
两侧的河中军和原泽州军士虽然气势上不如这些魏博骑兵,但是个个眼睛里冒着火光,报仇,昨夜的仇要报。
魏博军中,罗宏信的儿子罗绍威身穿甲胄,胯下白马走在罗宏信一侧,头上一展大旗,上一个大大的“罗”字。
“父亲,听说这个元槊是朝廷新封的昭义节度使,这么贸然进攻是不是。。。。。。毕竟我们和他并无过节。”罗绍威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已经表现出一些成熟的态度。
“嗯,我儿说的不错,但是若等到他打上门时才算是师出有名恐怕为时已晚。我魏博一镇能延续到今天,一是团结,二是远虑!”罗宏信侧过脸笑着对他这个儿子说道,毕竟是未来的继承人,现如今他已经看到了一些培养成果,只是还缺少些狠辣。这也是他带着儿子亲赴战场的原因,男人只有经过战争的洗礼才能够真正地成长。
“今日天色已晚,程司马,传令下去,就地扎营,明日三更造饭,五更拔营,天亮攻城!”罗宏信抬起手示意停止前进。
“是,大人!”魏博军行军司马程公信随即传令全军。
阳城内,元槊已是整军四万守城,城门紧闭,满目疮痍的城墙上坑坑洼洼被夕阳填满,城头跑马道上干涸的血迹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不时有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城头站着一排手持长枪的士兵,望着远处黑色的魏博军阵个个面露复杂之色。
元槊帐中已经掌上油灯。
“各位,都说一下这仗怎么打?”元槊起身站在一幅简易的羊皮地图前。
帐中依次站着站着行军司马赵宏武、骁骑都统高思继、参军谢晟、护军都统张雪辉、赵思礼。
“大人,我愿率一万重甲兵出阵,定能扫荡这些魏博杂碎!”果然,一说有战事赵宏武永远是第一个想上战场干架的人。
“大人,如今我军刚经历过大战,不易主动出击,依靠昨晚缴获的粮草可坚守城池半月有余。”一旁的高思继却提出了反对意见。
“咦,老高你什么意思,我是打不过还是打不起,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赵宏武上前质问起来。
元槊也不说话,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争论起来,帐中其他将领一看主帅这态度心里也是明白了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