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一开始就反对，这样的命令太过乱来了！”

德安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但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曾经坐过这里的那个女人。

修元班学生死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人，他想不通面对这样巨大的损失，面前这个女人为什么还能如此一脸淡定，如果他一开始就坚持反对，是不是那些学生就不会死了。

但是这种如果不存在，因为他没有反对，反而还执行了命令。

为此，德安有过懊悔，有过悲伤。

可是事到如今，懊悔和悲伤有什么用，死去的人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说完了吗？”

水荫平淡地看着德安发了一顿疯，然后这么平静地开口，让德安刚刚平复一点的情绪，再次波动起来。

只是他这次没有开口，这个老实的中年大叔，仍然记得对方还是他的上级。

“他们的牺牲我们将永远铭记，但这不构成你冲我发火的理由。”

水荫换了个坐姿，似乎想让自己坐起来更舒服一点，只是没人注意到她放在桌下的双手，拼命地抠着自己的指甲。

力道之大，让那指甲上涂的指甲油满是斑驳，甚至连指甲本身也受损了。

她不是冷血动物，因为自己一个命令死了那么多的学生，她心里也很难过，难过到想要当场哭出来。

可是那又如何，上面下达的命令就要执行，不能因为一己之欲抗命不从。

不是因为她没有感情，而是为了这个国家的繁荣安定，这样的牺牲是必要的，她的心里不舒服又怎么样？

战场是练兵最好的地方，在这样的和平年代想要经历生死并不容易，总不能将这些学生丢到国外战争去，其他国家也不会同意这么做的。

花国现在的地位本身就敏感，这要在弄一下恐怕会成为世界各国声讨的目标。

只有在国内，在这个遗迹里，那群温室出来的花朵才能得到锻炼，并快速成长成参天大树。

牺牲……是必要的！

“损失很大，但我们得到了一支精锐，剩下的这些学生，他们每一个都经受住了生死的考验，我们国家在异能者这方面，已经走在了世界的前列。”

水荫再次违心，说出了这样的话，成功换来了德安怒目而视的眼神，她微微躲闪了一下这刺入内心的目光，继续开口。

“你应该感谢未央那丫头，如果不是她，这次学生的损失会更大。”

是时候该走了，真不想离开这个座位，如果还继续坐在这里的话，她是不是就不用去面对这些残酷的东西？

但这些都不可能，正如德安一样非常明白，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

她不可能回来坐这个位置，上头也不会让她回来，她的价值还没有被完全发掘出来，如果要放弃现在的成就，得到的只能是冷宫待遇，或者直接灭口。

“剩下的事情我会安排的，你就准备一下过几天的纪念碑开放，以及当天在那个地方举行的授勋仪式，不能让死去的她们死的没有一丝价值。”

水荫走了，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让德安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事到如今提什么价值！混蛋！人都已经死了，还要连这最后的价值都利用干净吗？”

纪念碑，是悼念死去英烈以及受难者的东西，但是这次大量的死难者都不是死于意外，或者死者们真想去做出这份贡献。

他们只是不得不上，因为被人在后面逼着上了。

德安觉得这种不光彩的荣耀，他真的没有颜面参与进去，因为他就是那背后不光彩的其中之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