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刻的他们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情去考虑哪一个修者的生死与否,只是神情凝重地盯着远方的天空。
那里,灰蒙蒙的天空泛着鱼肚白,已经有了淡淡的暖暖的红色出现,漫长如一个世纪的长夜终于结束,迎来了崭新的一天。
大湖两岸,各个村镇报晓的公鸡已经鸣叫了十多遍,还有不久前的震天雷海响过一次又一次,可是主人家并没起床开始劳作的意思,仿佛贪恋被窝的舒爽,依旧沉浸在美梦中无法自拔。
尽管绝大多数人没有动静,但破晓的第一缕红色出现在天边时,大湖西岸的一些村镇里,有几处地方传来了长长的叹息与莫名的兴奋之声,仿佛整夜的压抑之情此时可以尽情释放,哪管他是喜是忧。
三庄镇,飘红院里,紫蓑衣凭栏而立,长廊上一个紫玉雕琢的酒壶,一个紫玉雕琢的酒杯,盛
满清盈头透彻的酒,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由于老妈子与姑娘们闹腾了一整晚,早已回到各自房间休息去了,因而紫蓑衣就显得孤零零的。
紫蓑衣兴致并不是很高,只是呆呆地望着远方的天空。
尽管天色泛白,可大湖之上的各色光芒依旧璀璨夺目,没有丝毫褪色。
不久前的紫色雷海,让紫蓑衣想起了很多不好的往事,长叹不已:“倘若苍天如此,那就早该换了。”
离三庄镇较远的青花镇,镇里唯一的一家当铺永安当,昨夜睡下的大人点起了油灯。
找到又一个崭新的铜盆,打了洗脸水,很仔细的洗漱了一番,然后轻轻推开木窗,站在窗边微笑着看向东方的天空。
“大人,您起来了?要早点吗?”
听到了屋内的响声安静下来,在门外兴奋了一整夜,恭敬伺候着的老妇人才恭恭敬敬地向屋内问话。
那位大人站在窗边,平静地回答道:“不用了,我想看看那位的实力,这么多年后精进到了哪一步。”
那位大人屋子另一边的院落中,一棵老槐树下,一个粗布麻衣的驼背老人拿着扫帚,低着头缓缓地扫着地上的落叶。
天空只是微露灰白,并没有真正大亮,也不知道老人能不能看清地上的落叶。
那位大人说完那句话之后,老人停下了手中的扫帚,缓缓抬头,也看向东方的天空,默默说道:“洛起,天玄宗这次大劫难逃,将来你准备如何与南宫老鬼交待?”
屋内窗边的大人,也就是院内老人口中的洛起,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窗棂,面如难色,说道:“那么,如果那位降下的伪神罚太过的话,我想那几个老怪物应该会现身的,毕竟中土大陆是他们的根基。”
“是吗?”扫地的老人出神地望着东方的天空,浑浊的眼中闪动着那里多彩的光芒,说道:“希望他们能吓走那个怪物吧,不过老朽觉得你不出手总是不太好的。”
说完,老人便再次低下头,缓缓地摇动手里的扫帚,开始认真地扫起地来。
“好吧,既然南皇叔您老人家开口了,我再不出手那就说不过去了。”
洛起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屋内的桌板,在铜盆中认真地洗起手来。
东方的天空,灰白之色变得越来越亮,云后的明月变得非常透明,银色光辉早已从大湖之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淡红朝霞。
可是朝霞还未彻底铺满东方的天空,一道刺目的闪电便突兀地划过,紧接着如千军万马奔驰而过的轰隆声随着闪电过后接连响起。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来了。”
公孙二娘十分惋惜地看着道无为,然后手中的令箭自主飞起,变成千丈大小,稳稳垂直悬浮在紫金万界方的中心,射出一道紫金光芒,直冲云霄。
紫金光芒射出,天玄山脉方圆十万里的天空,一个布满特殊符的光圈浮现,遮住了整片天玄山脉周边十万里。
光圈出现之后,随着雷声越来越响,光圈变得耀眼无比,然后向着地面压来。
恐怖无比的威压自九天之上传来,撑船老人举起右手摆了摆,说道:“撑船人,起航。”
随后,撑船人剩下的数千舰队收帆,跟随着撑船老人的乌篷船,向着大湖湖面驶去。
“不能让他们走,即便被天威轰杀,也要拉个垫背的。”
小剑圣唐中堂早已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愤恨地大声喊道:“天劫只认他们头顶的顺天府印记,我们将他们抢过来,大家冲啊。”
经过小剑圣唐中堂的鼓动,中土大陆数万修者扛着恐怖威压,纷纷释放自己的气息,愤怒无比冲向撑船人舰队。
“稍安勿躁!”
天玄世尊站在中土大陆数万修者最前方,随手对着天空虚劈一剑,一道千丈成银色光幕出现,挡住了想要冲出去的数万修者。
然后,天玄世尊空灵冷冽的声音传来:“天劫?神罚?天玄宗从来不惧,三千年前没有,现在也不会!诸位请随前往天玄山脉,一切自有应对。今夜已经死了很多人,我们没必要再做无谓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