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之日,安王世子和奉安侯府长子都未曾露面,而皇宫大门口却有人见过两人,这一事也还是被传了出去,有心之人也在猜测着这安王府是发生了何事。
郑承柏在此次殿试,中了榜眼,本还想能和封檀林较量一二,却在殿试上连人都未曾见到,他心道,若是让他和封檀林互换了身份,却是断然不会做出触怒封允之事,断了自己的前程,这封檀林终究儿女情长,不足为惧。
殿试后的第二日,永安阁内。
连清忍着身上的不适,仿若一个乖巧懂事的妻子一般,贴心的伺候封允更衣,从内衫到外袍,再到腰带,一丝不苟的替封允穿戴整齐。
而他自己,也穿上了王妃的该穿的衣裳,仿若昨日的青衫少年,只在他生命中昙花一现。
封允知道,连清这乖顺的模样并非因为昨夜的惩罚,而是因为那仍在刑房的封檀林。
他虽心中不爽,却依着昨夜的快意,终是不再追究了。
“晚上随我一起赴宴。”
这是为殿试通过之人庆祝的宴会,封允想带着连清一同参与。
“是。”连清垂眸应是。
待得封允离了屋子,连清才起身到藏起云蔻的地方,小心翼翼拿出药来,一口服下。
午膳时,封允特地吩咐膳房准备一道莲藕做的菜。
连清看着封允亲自从那碗莲藕汤中盛了一碗莲藕放在了自己面前。
连清抬眼看了眼封允,封允不容拒绝的开口:“清儿,听话。”
想起昨夜自己做下的承诺,会好好听话,会好好和他过日子
看着碗中不爱吃的莲藕,感受着旁边封允气息不断降低,连清拿起筷子,面色如常一丝不苟的吃了起来。
封允在一旁一动不动的看着连清的一举一动,直到连清碗中的莲藕已然被吃完,他才和煦的开口:“真乖。”
连清听着耳边的夸奖,心中早已无半丝触动,这都只是开始,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他眼神虚无的望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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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上,郑承柏随侍在郑国公身侧,看着安安静静坐在封允身旁的连清,却不见封檀林的身影,这安王府这一出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看着席间推杯换盏如今的进士们,连清再听着身边伺候的人一口一个王妃的叫唤,自己为何会落得这样的境地,他只愿从未见过封允,从未与他有过纠葛。
而封檀林未参加殿试,封允对外的说法是,封檀林偶感恶疾,无法参与,而封檀林作为安王世子,本来参加殿试就多此一举,此番也无人在意他的缺席了。
奉安侯带着连延嗣和自家两位未出阁的姑娘,连妍婷,连妍夕来和封允攀谈。
奉安侯和封允起身去了他处商议事情,留下奉安侯府四位子女在当场。
“见过王妃。”连妍夕和连妍婷纷纷向连清行礼。
连延嗣看着周围的安王府下人们,也只得开口:“见过王妃。”
连清长叹一口气,如今,无论何时何地,都有人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身为安王妃的身份。
“娘亲可好?”连清出声问连延嗣。
“你娘一切安好,你放心吧,父亲母亲未曾亏待她,我都替你照应着呢。”连延嗣回道。
看着眼神诚挚的连延嗣,听着他这话语,却仍是觉得,娘亲定然过得不会太好的,平白没了儿子,往后一生都得仰仗奉安侯的恩泽了,可堂堂侯爷,又怎会妥帖照顾后院的旧人呢?
终究还是得看自己在安王府的地位,才能让娘亲高枕无忧啊
连清的眼神越加惆怅。
交谈间,郑承柏走向了安王府桌位前,朝着连清行礼一拜:“一榜榜眼,郑承柏,见过王妃。”
连清看着曾经的同窗,如今的殿试榜眼,心中百感交集,终究不同人不同命,都是在渊院求学的学子,最终的身份却是这样的天差地别,而这一切都非自己所愿。
他不知道这人是否断定自己就是他认识的同窗连清,也不知面前之人如今对自己是何作想。
“无须多礼。”
起身后,郑承柏记得父亲郑国公的话语。
“承柏啊,安王府固若金汤,我一直想从他后院找个突破口,如今,封允娶了奉安侯府的女儿为妻,你也可娶一个奉安侯府的女儿,为我分忧解难啊!”
奉安侯府如今只有两个待字闺中的女儿,都是庶女,可自家的嫡出弟弟,父亲却亲自上门求娶了一个嫡女,而自己作为长子,却迟迟没有为自己求取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