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清一来到会客厅,便看到封檀林站立在门口,正一脸欣喜的看着自己走来。
“连清,你没事,太好了。”封檀林激动不已。
连清心中也是后怕,若是没有封允,这一遭,真不知道会如何。
“我没事。”连清回应道。
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人,侯爷开口道:“连清,今日,安王世子,闯到了太师府要人,你可要感念世子的恩情啊。”
连清眼睛一眨,愣愣的看着面前面带微笑的人,原来,他也来找过自己,莫名的,心中一阵暖流缓缓流过,仿若今日的一切都被抚平了。
“多谢世子。”连清朝封檀林一礼。
“无妨,只要连清你无事,便一切都好。”封檀林转向奉安侯和夫人道:“既然连清安然无恙回来了,在下便告辞了。”
“世子慢走。”侯爷和夫人将他送至会客厅门口,看他缓缓离开。
封檀林离开之前,连清朝他使了个眼色,口中无声说着:等我。
封檀林收到连清的意思,不经意的点了点头。
见他的背影消失,侯爷转身朝连清开口:“连清,还不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
连清朝两人行了一礼,说道:“今日,在途中,我遭歹人所掳,后来才知道,竟是太师府的人,而掳走我的人就是太师府的三公子。”
连清说到此,顿住,抬眸看着侯爷和夫人。
侯爷疑惑:“太师府三公子,为何要如此?你与他有什么过节吗?”
“曾有一日,我在凤凰楼驳了他的面子,想是因此让他记恨上了。”连清叹了口气。
“你今日果真被他掳去了太师府,又是如何脱身的?安王世子说,去到太师府时,已不见你的人影,这才来到侯府看你是不是已经回府了。”夫人问道。
其实封檀林到时,只看到了连清的外衫,心中气愤交加,却看着晕死过去的王安宇,因着有家丁阻拦,他终是无法泄愤;
终究,还得顾忌着这是在太师府,不能随心所欲的行事,太师再三保证,并让一应下人查看府上是否有奉安侯府之人在,他才无法只得回奉安侯府等消息;
只是这等事情,断不能一五一十的说与奉安侯,只得模糊得说自己在太师府未找到人,太师府下人说连清已然离开了。
“我说我是侯府长子,那太师府三公子,应当一开始不知道,知道我的身份后,方才放我回来的。”连清盯着面前的地板,他不愿说出今天的详情,这样的事情他实在难以启齿,更何况,他不认为父亲会为了自己去与太师府理论。
侯爷听他如此说,倒也觉得说得过去,开口叮嘱:“往后,你进入朝廷,还当收敛锋芒,切莫要与他人起冲突,今日之事,就当是个教训吧。”
“是”连清垂首,若细看他垂下的双眸,眼中却并无半分认同之色。
“下去吧”
“孩儿告退”
连清走后,夫人缓缓开口:“侯爷,今日之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且不说太师府三公子掳走连清的用意,便是安王世子今天为连清闯了太师府要人之事,其中情谊,当真只是同窗好友之宜么?”
“这太师府三公子横行霸道,肆无忌惮惯了,如今连侯府少爷也敢掳,这太师,呵呵”侯爷冷笑一声又道:“迟早得毁在自己儿子手上。”
又想到安王世子对连清的在意,侯爷叹息一声:“也不知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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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清拜别侯爷和夫人后,一路往侯府门口走,趁着门童不注意,悄悄打开大门一条缝,溜了出去。
连清仔细朝着大门周围望去,寻了半天不见一个人影,正想转身回去,却听一个声音在右前方响起:“连清”。
连清朝着右边石狮子看去,只是封檀林淡笑着从石狮子后面探出身子来。
连清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看着面前之人,连清笑容又渐渐消了下去,眼中浮现出氤氲,浑身都冒出一股伤心之感。
封檀林张开双手,将人抱在怀中,一手拍着他的头,安慰道:“没事了。”
在连清耳边,他缓缓引导:“说吧,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今日你可受了什么委屈?”
怀里的人久久未开口,思及白日在太师府的一切,连清一阵后怕,但是最后仍是没有说出来,化作了一句:“谢谢你,檀林。”
封檀林知道连清今日定然受了不小的委屈,看他这模样,定是藏了心思。
封檀林看着连清一双纯澈的眼睛,情之所至,缓缓低头,在连清额上留下一吻,连清安静的接受他的一吻,脑中繁杂的思绪一拥而上,又蜂拥而去,连清什么都不去想了,今日的一切都让它随风而去吧。
封檀林复又看到了连清头上的碧绿玉簪,着实碍眼。
封檀林抬手从连清头上,将这个已然戴歪了的发簪取了下来,对连清道:“无论如何,我才是最不希望你受到伤害的人,这发簪还是应当物归原主,送发簪之人的真意你就算不知,也不可给他幻想。”
连清虽然觉得封檀林一直对郑承柏的猜想有误,之前一直拒绝封檀林替自己做主,这次,经历今日之事后,却也默许了封檀林的做法。
“都听你的就是了?”连清开口。
封檀林见连清终于同意了这事,心中顿时像吃了蜜饯一样甜,和连清保证道:“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抛弃你,连清。”
一听此话,连清回想今日的一切,眼中雾色更重,双手回抱住封檀林,让自己沉沦在这一刻。
昏黄的火把摇摇晃晃着,门前两人的身影在火把下明明灭灭,这一切,都被远处的封允一一尽收眼底。
而站在封允身后的青山,感觉到了自家王爷只有在怒极之时才会出现的气场,眸中闪过一丝不安。
封允面无表情,心道:连清,封檀林,实在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