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听到长鹤的声音才稍微舒口气,也推测出,方才让他们先走的,是一直在暗中保护她的禁卫。
心脏剧烈的跳动。
晏安将小盼拉近身边,远离车窗,再拿出手帕替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她不停地安慰小盼,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是在变相安慰紧张的自己。
紧张又忙于安慰的晏安根本不能分心去想其他。
而全程都未发出声响的徐廷骅悄然从袖间掏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了一粒药丸,喂入口中,咽下。
没人看见他这个动作,就算看见了,也不会怀疑其他,当时他因不愿为面首而自裁,被救回来后脸色一直苍白,阿茶便开了这个方子,给他补益气血。
徐廷骅时不时就会吃一粒。
然而,他此时咽下肚的,是早就被悄悄调换过的丹药。
药丸甫一下肚,不多时,一股内力便从丹田冲出,蔓延到四肢百骸。
徐廷骅不禁闭上了眼,感受这种久违的内力在体内游走的感觉。
不一会儿,他右耳一动。
长鹤驾着马车急停。
晏安搂着小盼不受控制地往前倾,若不是徐廷骅及时拉了她一把,只怕人就要往前栽去。
晏安似乎感觉到了异常,侧头打量了徐廷骅一眼。还未打量出个什么结果来,打斗声又起。
徐廷骅耳朵又一动,霎时长臂一伸,将晏安揽在怀里,两人一齐倒在地垫上。
晏安还没来得及吃惊徐廷骅的动作,就见她的贴身丫鬟被一柄从后方刺出的剑,一下刺中了胸膛!
呜咽一声,断了气。
晏安想尖叫,却被徐廷骅捂住了嘴,将她扶了起来。
徐廷骅的神情是晏安从未见过的冷漠,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悄声问:“你还得罪了谁?”
还?
晏安双眼充斥着不解。
不解的背后还有深深的恐惧,但身为公主,她早已习惯将恐惧隐藏在一切情绪之后,没有情绪失控。
晏安没有回答,徐廷骅也没有再问。
他低着头,听着外面的动静,忖度自己的胜算有几成。
他听出车外有三方人马,保护公主的苟延残喘的禁卫和奋力杀敌的长鹤,突然前来截杀的陌生力量,还有听命于他的人。
第一次逼停马车与禁卫缠斗的人马,是他派出来的人。
第二次逼停马车,与长鹤缠斗的人马,则是他也无法分辨的陌生力量。
后来,三方汇聚,在马车外激斗起来。
不用徐廷骅多猜,结果已经很明显。
不论是保护晏安的,还是他派出的前来刺杀晏安的手下,都敌不过那群陌生人。
徐廷骅长睫眨了眨。
他的内力本就只恢复了三成,如是带上晏安,胜算为零。
再加上,本就是他让人来杀的她……方才一时心软,已经救了她一次,没有必要再为了救她,将命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