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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街5号塔楼,建在一处海悬崖上。
塔楼是九十年代遗留的旧物,当时它的用途是照明。
随着城市发展和科技进步,百万吨港口迁移至远处,轮船不再来这里停泊,它被废弃多年。海崖上没有开发新项目,塔楼一直保留到现在。
塔楼颜色早已不再鲜亮,金属楼梯被海风侵蚀生锈,似一位衣衫褴褛的流浪汉。
早年海崖上有一个村落,后来,村里人纷纷去城里发展,村庄逐渐没落,高高低低的楼房里只剩下几户人家。白天这里几乎见不到人,更不用说晚上。
下了一整天的雨,终于在这时停歇,气温很低。徐司前和凌霜将车停在路边,打算去塔楼上转转。
塔楼楼梯入口处,挂着生锈的链条锁,钥匙不知道在哪里。
“我去附近问问人……”
凌霜话未落音,身子突然一轻,她被徐司前直立着抱起来,越过链条锁,放到里面。
他个子高,力量大,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喂!”她想说他不遵守规则。
“别喂了,查案要紧。”他长腿一抬,径直从那链条锁上跨过去。
凌霜看着那高至她腰线的链条锁,默默在心里感叹,这人腿可真长。
楼梯锈迹斑斑,直通顶端,两人正欲抬腿上楼,突然有人叫住他们:“哥哥姐姐,别上去哦,会摔死的。”
凌霜转身,看到塔边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穿着宽大的蓝白校服,手里抱着一个篮球。
“塔楼坏了吗?”凌霜问。
少年冷淡道:“塔楼没坏,但是上面死过人。”
凌霜想,陈旭死在这里的事,男孩应该有所耳闻。
“我们只是上去看看风景。”凌霜说。
少年不置可否,手里的篮球砸到地上,溅起阵阵水花。
下雨天出门打篮球,还是有些少见,但是青春年少又显得很正常。
凌霜转身往楼上走,被徐司前反扣住手腕:“我走前。”
“你觉得有危险?”凌霜问。
“有没有危险,测试一下就知道。”他说的测试是他自己测试,不带凌霜。
楼梯狭窄逼仄,他身材高大,不得不一路弯腰穿行。皮靴踩过之处,隐隐有碎屑脱落,簌簌坠进冰冷的海风。
“你小心点。”凌霜在身后叮嘱。
“知
道。”徐司前每走一步,都会细心测试脚下台阶的承重性能,确定没有问题才让给凌霜踩。
他平常看上去不着调,今天难得正经,凌霜禁不住打趣:“怎么这么仔细?”
“仔细吗?”他吊儿郎当道,“我只是不想任何意外出现在你身上。”
隔着层层楼梯,凌霜看不到徐司前的脸,只能听到他低低的说话声,但这声音足以令她安心。
塔楼顶端有一个瞭望台,瞭望台距离地面0多米,可以远眺辽阔的海面,今日天气不佳,海岸和海水都是压抑的灰色。
瞭望台下方是一片淤泥质海滩,从这里掉下去,绝无生还可能。
凌霜摇晃瞭望台扶手,发现它虽历经沧桑,依旧坚固完好。
时间过去九年,纵使当时存留下线索,也早就被海风侵蚀干净。
凌霜想,陈旭从这里掉下去,最先发现她的人肯定是附近渔民,如果碰上涨潮,尸体就会被海水带走,变成失踪……
就像周浔安一样,死不见尸。
她下意识捏紧拳头,心口闷闷发疼。
徐司前在金属柱上轻拍一记,凌霜回神看向他。海风将他额前碎发吹散,露出那双直勾勾幽蓝的眼睛,他目光温柔,又似洞察人心。
“刚刚在想什么?”他迎着海风,外套往后翻飞。
“想一位朋友。”凌霜眼神躲避,眼眶泛红。
“是逝去的恋人吗?”他问。
凌霜诧异于他的直接。
“冲着大海喊一声,说不定哪天他就能回来。”他手插在裤兜里,表情有几分高深莫测。
“不可能的。”凌霜轻颤长睫,转身想要下楼。
徐司前握住她的手腕,循循善诱:“乖点,试一试,又不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