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除去轻微的啜泣声外,很安静。
他抱着她,黑色衬衫因为她不受控的泪水而洇湿大半。
空气凝滞许久后,才被她的声音打破。
“时越,独自喜欢我的那些年里,是不是很辛苦。”
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怎么会不辛苦呢。
一段得不到任何回应的喜欢,连多看一眼都是奢侈的。
可时越却坚定地摇摇头,说:“不辛苦。”
“小竹,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我喜欢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为你做的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只要是值得的,那就不会觉得辛苦。”
她哭得更凶。
拼命地摇着头,“不值得的,一点儿也不值得。”
“时越,你就是个傻子。”
他喉间溢出无奈又纵容的笑,轻抚她的后脑,“对,我是傻子,别哭了好吗?”
她哽咽着,“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高中或者大学期间喜欢上了别人,你该怎么办啊。”
他捧起她的双颊,强势地与她的眼神对视。
“我当然想过这种可能性。”
“可是只要你能幸福的话,即便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也没关系。”
“小竹,那八年里我没计较过任何得失,也没有非要在一起的执念。在那些为数不多有关于你的记忆里,都是美好的瞬间。”
“我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
“时越。”
她还剩最后的疑惑。
“我被网暴的时候,你是不是经常在微博给我发私信鼓励我?”
他没再刻意隐瞒:“是。”
果然是这样的。
“那,我们的相亲?”
时越低笑一声,“是我刻意而为。”
她倏然抬起眸子,刚落过泪的瞳孔泛着水汽,那样清晰明净,像是湿热夏夜有人突然捧起一汪清水。
可就是此刻这副无辜又令人动容的模样,下一秒说出的话就能把人惊掉大牙。
“时越,要不然咱俩先离婚,我追求你个一年半载的再复婚吧。”
“你这些年来,默默付出这么多,我......”
她说话声音柔柔的,还带着点刚哭过的哑。
眼神如此纯粹的望着他,话音里透着的也是百分百的真诚,好像是真的在认真与他商量什么大事。
她思维一直跳脱,从不按常理出牌。
这一点,时越一直深有体会。
某年京澜的教师节,纪清竹送了班主任一顶假发的事儿,在校园贴吧内传得沸沸扬扬。
京澜的学生清一色都是家世显赫的富二代,一到教师节就成了家长们明争暗斗的名利场。
贵重的礼物摊了一整桌,到最后老师们还得一件件地归还过去。
寻常的贺卡小礼物,收了也就收了。
可高级美容院近六位数的年卡,某高奢品牌的天价领带,这些哪里是老师们敢收的。
高一六班的班主任与班里的学生们语重心长地说:“大家回去告诉家长别破费,老师不能收那些贵重礼物,如果同学们想送,最实用便宜的就好,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一听这句实用,纪清竹立马送一顶假发过去。
同学们笑得前仰后翻,班主任气得直咬后槽牙。
偏偏纪清竹一脸真诚:“老师,对您来说这不就是最实用的吗,您每天都在用呀。”
这样善良又恳切的态度,愣是让班主任挑不出一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