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棠奇怪地看着他的头越来越低,几乎都要埋进碗里去:“你怎么了吗?”
沈陵宜坚强地回答:“我没事,挺好的,你这想法也挺好。”
可是他就完蛋了。
在出门之前,他还顺便去房逛了一圈,果然在桌边上看到了一叠封面花花绿绿的言情小说。
他伸手,拿起了第一本,只见封面上写着《纨绔女王的和亲小相公》。
他不信邪,又翻到了下面那本,这回是《重生皇后虐渣记》,这本小说的简介是这样的:上一世,她为他付出所有,可他却杀光她全家,把她打入冷宫让她在冷宫中孤独死去;这一世,她浴火重生,携着复仇之火而来……
沈陵宜: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小说这种不正经的东西?
……
沈陵宜出门后,聂棠又联系了隋老板。
其实在她宣布自己再也不能画符之后,隋老板还是时不时都会打一个电话来问候她一下。因为他真的不相信,她是真的不能画符了。
就算整个玄门都信了,他还是不信,他觉得这就是聂棠故意这么说,可能是觉得在符篆上她已经没有任何追求了,正在酝酿别的大招。
所以当他突然接到聂棠主动打来的电话时,内心一阵激动:“你终于想通了是不是?觉得画符还是很有意思的,可以继续画一辈子对不对?!”
聂棠在电话那头轻轻笑道:“没有呢,总是画符多无聊啊。隋老板,我有生意跟你谈,保证能赚钱,而且还不局限于玄门内部。你看现在的小说啊电视剧啊游戏啊这么多,还有很多人爱看爱玩,所以我决定给雇主造梦,比小说更有画面感,比电视剧更有代入感,比游戏更真实。”
隋老板震惊了:“……造梦?!”
“是啊,有什么想要体验的,但是现实中做不到的,我都能满足对方。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隋老板道:“等等,让我缓缓先,我得消化一下这个爆炸消息!”
“嗯,那就先这样,您顺便再想一想,您小时候有没有过什么未实现的梦想,您可以当第一位体验造梦服务的贵客啊。”
隋老板挂了电话,坐在他那间小小的丧葬店里,开始回想,他在过去这些年到底有没有什么想要实现却又不得不向现实妥协了的梦。
……这当然是有的,而且还不少。
好多事都成为了遗憾,成了梦中泡影。
年岁越长,遗憾便越多,好似那些年少时候蓬勃生长的感情都枯萎了,而死水一潭才是常态。
他原地思考了五分钟,给聂棠发了个短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多大的铺面?我跟你干了,你只要出个人就好,别的我都能搞定!”
隋老板又想了一下,试探问:“我一直都有一个疑惑,你是真的不能画符了吗?”
……
聂棠志得意满地收起了手机。
反正沈正沛留下来的烂摊子打点得差不多了,正好还给沈陵宜,让他自己好好管家。
至于她能不能继续画符的问题……
她随便拿了一支笔,在白纸画了一张光衍符。符纸很快在她手上化为淡淡金光,布满了整个屋子。
那些小天使一般的光点在她的头发上欢快地跳着舞,一会儿又跑到她的肩上,赖着不肯走。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巨大的拍门声。
聂棠一挥手,那些活泼的光点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一场梦幻,从来都没降临人间。
聂棠捞起挂在椅背上的长开衫,披在肩头,打开了被敲得砰砰响的大门。
周皓轩还保持着用力捶门的姿势,这门突然打开,他差点就一头栽倒。他指着聂棠的鼻子,怒气冲冲地叫骂:“聂棠,我****妈!”
聂棠抱着手臂,冷淡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我****妈聂棠!不要装无辜,我知道昨晚上是你在搞鬼!“周皓轩气得胸口不断起伏,“就只有你,只有你才会干这种事!”
他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先让自己冷静下拉,但是完全冷静不了,随便扒拉了几件衣服就跑来找聂棠算账,出门之后就闷头往前跑,连车子都忘开了。
于是,现在周大少的尊荣就是头发乱翘,两只裤腿一边高一边低,露出来的袜子颜色都是不一样的,鞋子也不是一对,很有艺术家的狂放气息。
聂棠的脸色更冷了:“你刚才骂我妈。”
周皓轩:“……”
那是重点吗?!
重点是他是来找她算账的,他是来当面喷她的,用语言强烈地谴责她!
“你可以骂我,我一般懒得跟你计较,可如果你骂我妈,”聂棠笑了一下,“太不幸了。”
周皓轩:“卧槽聂棠,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你小心我告诉我表弟啊,让他认清楚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看他会不会跟你离婚!”
他就没有见过这种思维奇葩的女人,这种女人,一定要离,早离早快乐!
“在我眼里,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只分两类,一类是沈陵宜,还有一类是其他。你当然可以跟陵宜告状了,不过,你确定还想继续再做昨晚的梦吗?”聂棠从身后拿出一本小说,塞到他手上,“故事还没完呢,你可以先看一下剧本。”
说完,她直接把门当着他的面重重关上。
周皓轩死死地盯着手上那本言情小说:《纨绔女王的和亲小相公》?!
他当场翻了一下这本,立刻陷入了一种浓浓的绝望:他才刚经历了出塞这一幕,也就是说,故事才刚刚开始!如果转换成电视剧的话,还能再拖拖拉拉拍上四十集!
他又开始拍门,一边拍门还一边求饶:“弟妹,你别这样啊!求你了,这真不好玩,又耗费精力又浪费你的时间,你有这时间跟表弟一起二人世界不好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