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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无计可施

宋刻睁开了眼,拿起手边的一只方形尖顶的墨色石块,尖头冲着急事箱的方向晃动了两下,就听“嘎巴”一声,墙上挂着的画卷,慢慢移开,从里面飞出来送信的木鹤落在他的脚边停下,他拿起木鹤,伸手拍了拍木鹤的肚子,又在机关锁上推了几下,如此操作之后,木鹤腹部打开,待他取出信笺之后,木鹤的腹部自行合上,震动了几下翅膀飞了出去,在天上盘旋了几下,朝木鹤管理处飞去,去领新的任务。

宋刻打开了信笺看完之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便丢进了手边的痰盂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撒了些粉末在信签上,磷粉接触空气自行烧,转眼化作了灰烬。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复又坐好,等着赵谦上门。

直学赵谦喘着气,满头大汗地闯了进来,一进门就冲着坐在窗前的宋刻,急慌慌地道:“院监,出事了,出大事了啊……”

飞阁清净,越发显得赵谦的声音喧哗。

宋刻没理会,闭目运气,不为所动。

赵谦几步冲到了窗口,探头朝外看去,从这个角度看去,虽非正对着斋舍区的门口处,又有树木遮掩,却也算得是上一览无遗了,适才他来的时候,学子们都还算安静,这会儿又有了攒动的迹象。

他看宋刻纹丝不动,便越发心急。可他嗓子嘶哑,口干舌燥,看到了一边的桌子上放着茶碗,跟宋刻求了口水,便拿起了茶碗,端起来才发现里面是空的,只有碗底一小口,赶紧倒入口中,手里的茶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放,愤愤然道:“这些学子,是非要闹出人命才肯罢休吗?”

说着说着,冷不丁见宋刻盯着自己,眼神凌厉如刀,似要刺破他的皮肉,足是吓了他一跳,不知为何竟觉后背发凉,不过只是一刹,那双眼睛便又合上,呼吸吐纳,声音很缓,却很严肃地道:“学子们年轻气盛,爱玩爱闹起哄闹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不争气,让他们找到了打架殴斗的机会,你身为直学,这般慌张,成何体统?”

赵谦挨了骂,无话可说,只觉得今日真是倒霉透了,没一件事是顺心的,来求人帮忙,还先遭一顿训斥,心中郁闷。

转念又想,毕竟是有求于他,骂就骂了,韩信还受胯下之辱,我受这点气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摆出求人的态度,连忙整理衣衫,擦去鬓角的热汗,等喘匀了气了,方施了一礼,换上了平静的语气恭恭敬敬地道:“院监大人,适才是学生失礼了,禀报院监,昨夜有学子漏夜不归夜闯禁地,经查其中有两人为院学子,另一人身份不明,学长吴景灏一早带人集合四大学院的学子,调查此事未果,期间有两名学子发生口角打架斗殴,从而引发了四大院的学子混战在一处,眼下殴斗刚止,其中有数十人伤了皮肉,虽说都是跌打淤青的小伤,不甚大碍,但考虑到此事影响颇大,虽法不责众,但也当酌情处理带头闹事的学子,以示惩戒。学生此番过来,便是请示院监,闹事的学子们当如何处置一事,还请院监定夺。”

宋刻听他背似的说完这长长的一段,方缓缓吐出一口气,这些事,不用他来禀告,他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了,跟学子闹僵了,跑来问自己怎么惩罚?这不是让自己做恶人么?

这会儿,他是稳如泰山,说出来的话也是透着尚方院院监的身份:“圣上有德,王爷有德,此乃我大瑨之福啊,何至于让赵直学如此的惊慌失措?”

赵谦表面谦卑,低着头,白眼却几乎要翻上了天了,心中暗道:这哪是什么福啊?这分明是祸啊!亏你能说出这样大言不惭的话来,到底是混迹京城的官员,学子打架斗殴,都能扯出圣上有德,王爷有德,大瑨之福来了。这拍马屁的本事,我是比不上了。

赵谦此人,大智慧欠缺,但小聪明还是有的,从出事到现在,宋刻稳如泰山地坐在飞阁之中,表面上把处置学子的权利交给了自己,实际上是把烫手的山芋丢给了自己,以往得罪人的事都是自己干,这回也该轮到他了。

赵谦自从上次见了王爷被王爷当面夸了几句之后,胆子大了许多,常常不把宋刻放在眼里,可到底他是院监,自己只是直学,身份高低摆在那里,何况眼下的这烂摊子要等着他来解决。

“适才学监说了,学子们年轻气盛,爱玩爱闹起哄闹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久久不肯散去,万一再出什么乱子,伤着了谁,谁碰了谁,弄的不好,再闹出个人命来,到那时,怕是没法跟圣上和王爷交代,毕竟您是院的学监。”

等到说完了,发觉宋刻那锋利的眼神又扫了过来,嘴角垂下,显然是不高兴了。

宋刻高兴不高兴的,可碍不着他的事,连忙又换了个语气,有了甩锅的意味:“是学生无能,还请院监您老人家想个法子出来,平了此事,还院一个清净的读地。”

宋刻缓缓道:“我瞧着也没出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赵直学过谦了,此番赵直学处置得妥当,怎么能说是无能呢?我看赵直学是能耐很大啊。”

听他话中有话,赵谦不由面色一白。

他本是普通人家出生,年少聪明,善掌钱财,进了官场之后,才学不进则退,官场交际那一套倒是大有长进,一路扶摇直上,从县学到州、府衙门也算是少年得志,从底层爬上来,平步青云,总觉得是自己的本事,难免为人疏狂,到如今混得了尚方院直学一职。直学只是管院钱粮的差事,可他不甘心于此,他认为以自己的本事,不该只做院区区一名直学。几个月下来,更是觉得的本事不在宋刻之下,早有取代宋刻之意。

宋刻之前在朝中并无显赫声名,突然来了尚方院做院监,出人意料。

通过这几个月的观察,赵谦认为宋刻不过如此,就是仗着自己是圣上和王爷跟前的人,才有了今日的地位,说话做事,大多也是模棱两可,料想不过是个逢迎拍马之辈。不成想到今日竟也变了个人,句句话不同凡响。

赵谦道:“学生是万万不敢当的,还是您老过去看看吧。”

宋刻道:“我就不过去了,你且说说。一共多少人参与?”

赵谦道:“除了女学子,十之八九都参与了。”

宋刻道:“这么说来,便是打人者众,被打者众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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