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们对院里出现的各种见所未见的新奇事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看到小木屋里走出来个怪物时,还是愣了一下,纷纷后退。
江川一怔,不由自主也往后退了半步。
丁牧云拦在了怪物面前,出声制止:“木甲兄,别打了!”
那木甲似听懂了一般,手一松,程南君落到了地上。
这程南君是个倔脾气,提拳又往前冲,被丁牧云给拦住,“哎,不着急,等等,等我介绍完了,再动手不迟。”
程南君便“哼”了一声,收起拳头,一脸不服地瞅着那怪物。
丁牧云朝那怪物笑嘻嘻地抱了抱拳,朝众人说道:“诸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乃是院护卫之一,大名鼎鼎的木甲伶卫,我的木甲兄。”
“什么?”
“这是院护卫?”
“乖乖,不愧是尚方院,连护卫都与别处不同。”
众人纷纷道。
丁牧云双手背在身后,得意洋洋:“这位木甲兄,人品极好,武功高强,至今未逢敌手,所以往后大家都对他客气点,若是把他惹生气了,它是会打人的。前一批就有学子对他不客气,还扬言要把铜镜砸了,结果,被我木甲兄打得满地找牙,现在一说话嘴里还漏着风呢。”
这怪物威风是威风,下手却如此之狠,众人都心生忌惮。
丁牧云便又道:“不过,你们也别担心,我木甲兄慈悲心肠,颇有原则,只对挑衅的人动手,而且打架不杀人,谁要是对它不服,它就打到你服为止……”
就在丁牧云介绍木甲伶卫的时候,眼镜儿就已经耐不住了,手扶着眼镜框,眼睛盯着木甲伶卫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一边看,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绝了绝了,这工艺,这水平,绝了,能把玄铁和木头混合得如此完美,堪称一品中的大师水准。”
丁牧云一愣,惊讶道:“呦,这么多学子里,就数你最有眼光,院长也是这么说的。”
“所见略同!所见略同!我只听家中的太爷爷说过,古时曾有名家有此神技,我辈只当作神话来听,没想到竟是真的。”眼镜儿说着说着,感动地抹泪,对着那木甲伶卫拜了起来。
丁牧云被他吓了一跳,惊讶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又拜又哭的?你可别跟之前一个老木匠似的,刚来院的时候,自命不凡,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木匠,瞧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结果看到木甲伶卫之后,就疯了,说自己此生也做不出来这样一个木甲出来,从此疯疯癫癫也不知道跑去哪里,反正再没在院见过了,你年纪轻轻的别也疯了。”
眼镜儿抹着眼泪:“在下没疯。在下痛哭,是因为在下是打禹州泾阳来的学子,自小跟随家父习艺,深知‘徒手造万物,细节定乾坤’的道理,这木甲伶卫的工艺水准已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制作之人,得花多少心思?钻研了多少技艺?才能这般造人绝技,就是女娲娘娘见了也要服气的。。”
符羽兴冲冲地问:“那你说说,集齐当今天下百工四大家,能否造出这样一个木甲伶卫出来?”
眼镜儿眼里空虚,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摇头。
胡长坚撇撇嘴,讥讽道:“那你们这天下百工四大家,竟也是吹牛吹出来的名声?”
眼镜儿急道:“我摇头,并非因为造不出来,而是因为天下没有人能将四大家的匠人召集在一起,若能召集在一起,未必造不出来。”
符羽摸了摸下巴,心想,这么说来,真应了天下百工四大家,互不往来的传言了。难怪总听人抱怨说,工部承事时,四大家常常互为殊途。只是不知这四大家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
韩默将手中的扇子一摇,讥笑道:“只道是‘人相轻’,没想到手艺人竟也如此,难怪自墨子老先生走后,至今无一人能出其右。”
眼镜儿脸憋得通红,竟不知如何反驳,悻悻地去研究木甲伶卫。
众人见眼镜儿贴在木甲伶卫身上看,也不见它动手,渐渐也都放松了戒备,围在木甲伶卫跟前,指指点点。
胡长坚的商人属性又上了头,心想,若是放一个木甲伶卫在玫瑰门的门口,那该多威风,便道:“这个木甲伶卫有点意思,就是不知道得花多少银两才能买到一个?”
周围附和道:
“呆萌!”
“可爱!”
“丑萌丑萌的!”
“呆萌?可爱?扯淡!”程南君提高了声音:“听闻苗寨有一种法术,可将死人炼成铜尸,死而不倒,出手狠毒,就算脑袋没了,四肢断了,碎成了尸块,也要跟对手缠斗,直到焚为灰烬方可罢休。”qqne
他说着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惊呼:“噢,我明白了,难怪院建在荒郊野岭原来是为了练尸。”
此话一出,吓得众人纷纷后退,
丁牧云作沉思状:“照你的见解,院应该建在乱坟岗才对,那里尸首多,还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