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秦林叶斟酌了一下语言，道：“前天晚上，麻烦前辈了。”

谢不败手上的动作缓了缓，点了点头：“以后自己注意点，不要留下任何痕迹，羲禹国虽然算得上一个拥有法律的国家，但终究属于九大仙宗，受此影响，很多人都会遵循古修行界规则办事，就像造化门、永恒神殿、盘古宗、曦日神庭，根本没有国家这一概念，一个个顶尖强者占据一方，建城拓土，门中太上的意志便是宗门领土的法律。”

秦林叶点了点头。

十二年义务教育中包含了历史、政治课程。

“国家只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修行者没有那么多时间精力管理芸芸众生而孕育出来的概念，千年前那场大战，无数宗门打的阶级断层，九大仙宗中宗主、掌教级人物都陨落了好几个，甚至包括证得真仙的太上。”

谢不败沉声道：“大量弟子的死亡，九大仙宗一片愁云惨淡，他们目睹了二十四国通过法律束缚高高在上的武者、修士，避免他们在凡间为所欲为，短短数百年时间里，思想解放，人口爆炸，在庞大的人口基数下，百年难得一见、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层出不穷的场景，于是，鸿蒙仙宗、三十三天魔宗、太一剑宗、人皇宗才会加以效仿，将权力下放给一个个凡人国度，以至于现在再也没有什么修士为了血炼宝物献祭一城生灵的恶劣事件发生。”

秦林叶这是第一次了解到玄黄星的世界大势。

尽管因为网络的存在，玄黄星各国、各势力间的联络已经紧密了许多，可很多消息仍然难以从普通渠道得知。

“羲禹国中法律虽然生效，可一直以来养蛊般形成的强者为尊观念不是那么容易被彻底扭转，一些宗门在自己的领地中仍然我行我素……再加上很多人认为，集万千伟力于一身的修行界中，一尊真仙远比一千位真君有用得多，而九大仙宗那些高高在上的真人、真君，也不想落得像二十四国的同道般，一时不悦杀了一些无辜凡人就要上法庭接受审判，对于强者为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林叶点了点头。

二十四国中强者如云。

但……

那些被磨平了棱角、束缚了心性、失去了自我的天才，却永远无法登临世界之巅。

因此至今为止，二十四国除了创始者那一批人外，没有任何一人顺利渡过雷劫，证得仙道。

“如果你是个普通人，接触不到上层之事，自然浑浑噩噩，得过且过，比常人成熟一些的心性甚至可以让你在普通人世界过的不错，但……”

谢不败看着秦林叶，神色严厉道：“你拜炼城为师，还得了我师尊的传承，注定要接触到凶险至极的修行界高层，如果不扭转现在的小民思想，未来必然追悔莫及！”

“小民思想……”

“对那些大人物来说，杀人根本不需要证据，有动机就够了，有时候不需要动机，他们的至亲死了，必须有人陪葬！那时候，谁来遭这个无妄之灾！？”

秦林叶听了有些震惊。

尽管他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和，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想方设法积累钱财勤修苦练往上爬了，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修行界高层的世界居然如此残忍和血腥！？

这样的世界……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接触到世界的黑暗面，但这个并不平静的世界，有光就会有暗，无可避免！所以，你必须要记住，杀人，就是为恶，为恶，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绝！别做了恶人还善心大发，能掀桌子就别瞎嚷嚷！”

谢不败道。

秦林叶联想到了金家人……

想到了金鸿雁。

就因为妒忌他的才华，金鸿雁就要对他痛下杀手！？

如果不是他有点本事，被人打断四肢，再郁郁而死，有谁能为他报仇，有谁能替他伸冤！？

死了也是白死。

而且，他死了也就罢了，小苏怎么办……

以她几乎为零的生活自理能力，他死了，剩下她一个人，那岂不是让她跟着自己一起死！？

这和灭他满门有何区别！？

人世凶险，秦林叶不寒而栗。

“想明白了？”

“明白了。”

秦林叶沉重点了点头。

离开前他应该放一把火。

谢不败微微点头：“从根本上抹除一切，既可避免其他组织徒耗物力，亦可让你不浪费时间，将这些时间用在更有用的地方，虽说很自私，但在九大仙宗治下……这才是正确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