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转眼便是又一年夏至。
自那日星月阁之事后,连清又被带回了永安阁,鲜少有出门的机会,连清也不愿顶着安王妃的身份抛头露面,倒成了他的心思。
今日林太医又来给连清问诊。
林太医把了许久的脉,眉头紧皱,又仔细端详连清的面色,语气奇怪的道:“按理说,按照我的方子,定能将身子调理好,可王妃的脉象还是表明食用了寒凉之物啊?”
林太医对着封允道:“王爷,不知这一年来,王府中的膳食可曾严格按照我的要求制作的呢?”
封允听闻此话,对着王府管家常伯道:“下去好好查查。”
管家得令,不久便带着膳房的管事前来。
膳房管事听闻是怀疑自己做得膳食害的王妃久无身孕之事,吓得赶忙跪地叩首:“王爷,王妃,小人一直尽心尽力,按照王爷的吩咐准备的膳食,绝无问题啊!”
封允听着他的话,眉头又是一皱,此人是自封允出宫开府以来就跟随的人,应当不会有问题。
封允转头又看向一脸面无表情,端坐在座位上,不动声色的连清,莫非,连清这身子,当真无法怀孕?终究是他痴心妄想了?
连清知道封允的目光注视在自己身上,却依旧安安静静的品尝着杯中的茶,仿若未曾察觉封允的目光一样。
封允带着林太医单独来到房叙话。
看着等自己开口的林太医,封允终是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林大人,王妃其实与寻常女子不同,这一年都未能有孕,是否是他真的不能生子呢?”
林太医疑惑道:“王爷可否详细说说,王妃的身子与寻常女子有何不同?”
“他乃阴阳双生之人。”封允道。
林太医纵使行医多年,练就了一番不动声色的本领,当下听得此话,却依旧吃惊了一番,细细思索后道:“老夫这一年替王妃诊脉以来,觉得王妃的身子比寻常女子还是康健的,只是一直以来都感觉有寒凉之物入体,从未断绝过,若无这虚寒之症,王妃作为这样的身子,依旧无孕,倒也说得过去,可若加上这症状,一年都无孕,老夫却不好断定王妃的身子是否真的不宜孕子了。”
封允听得这话,思索一番道:“本王知道了,此时,本王不希望有第三个知晓。”
“老夫晓得。”林太医郑重行礼。
又一日,是连清之前央求着封允让自己回门的日子,当天一大早,封允还未醒来,连清就收拾妥当,等着封允起来上朝,自己再去奉安侯府。
封允看着一早就准备好出门的连清,眼中神色不明,慢悠悠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封允起来了,连清如同往常一样,一丝不苟的服侍封允更衣,这一年来,连清仿若已然融入了安王妃的角色,成为了封允满意的妻子。
封允任由连清替自己更衣,末了,看着连清那出神的,似带着一丝喜悦的神情,他恶意开口:“今日,本王休沐,王妃好好陪我吧,奉安侯府就别回去了。”
连清替封允正衣冠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愿相信,连清弱弱开口:“前日,王爷答应我的,怎能不作数?”
“改日回去不行吗?堂堂王妃,成天往娘家跑,像什么话?”封允再开口,语气中已然带着不满了。
连清这一年以来,已然摸清了封允的脾气,此时是断然不能拂逆了封允的意思的,曾经无数次违逆封允的意思,让他已然吃尽了苦头。
连清实在想不通,怎么好好的,封允今日便要休沐了。
连清掩下眼中的困惑和失落,应声道:“王爷说得是。”
待连清伺候自己更完衣,封允又想起了别的事:“檀林,作为本王的长子,安王世子,已然二十又一,本王在这个年纪,已然成亲生子了,如今,你身为安王妃,自当为他相看一二。”
连清听到这话,脸色不禁变了一变,他强自镇定着回道:“是。”
之前已有诸多官家大族,都递过名帖,想要来为安王世子说亲,因着封允毫不关心此事,连清虽然执掌王府一应大小事务,却也从来都对此事避而不谈。
此事封允将这事搬上台面,连清再也避无可避。
他本就没把自己当王妃,如今,却要亲自替封檀林处理此事,他只觉心中涌出无限苦楚。
檀香斋内,封檀林站在庭院里,望着永安阁的方向,久久出神。
此时永安阁侍女来报:“世子,王爷命您今日前往永安阁用午膳。”
封檀林收回目光,轻声道:“知道了。”
永安阁内,封允和连清已然端坐在主厅的主座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