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封允假借不胜酒力,带着连清便离席而去。
未带任何随侍在身边,封允牵着连清在这宸华殿附近游走,不经意间来到了去年洗尘宴,两人重逢的亭前。
触景生情,连清出声:“还记得去年洗尘宴,便是在此遇见了王爷,那时还不知道王爷身份。”
封允闻声,带着连清走入亭中坐定,晚风吹拂着两人的面庞,让方才在宴席上的醉意醒了几分。
听连清这话,封允不仅想起了那日两人相遇的场景,更记起了封檀林在洗尘宴上赢了飞花令,获得了自己放下的彩头,一只飞隼,这飞隼,又被封檀林送给了连清,两人往后便用它互诉衷肠。
思及此,封允心中便有一丝不爽,别有深意的道:“那一日,你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很忙吧?”
“王爷什么意思,还请明言?”连清还未反应过来封允已经想到了那日封檀林身上去。
看着面前乖顺听话的人儿,一想到连清曾将真心送予过别人,他心中的占有欲便越盛。
他想起他还是一个孤立无援的皇子时,所求所想从未被满足过,甚至自己所在意的东西,也一点点被夺走,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自那时起,他便知道了权力的力量,知道了若无权势,在这皇宫内外,他只会任人摆布。
二十一年的血海厮杀,让他一步步获得了如今的位置,他想要什么,早已是唾手可得。
却在被连清吸引后,知道连清早已心属他人,而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的儿子封檀林,他断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他所看重的东西,那便是他的,要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上!
揽住连清的腰身,封允警告道:“本王说,往后你切莫与别的男子有私,否则,你不会愿意尝尝那后果的!”
连清听了此话,浑身打了个寒颤,他记起那日自己与封檀林参加洗尘宴的事情了,只是这事难道封允也知晓,他这话又是在警告自己往后不能和封檀林沾上关系吗?
心中纷乱,却是忆起了那日宸华殿看见的烟花,他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便想岔开话题,语气中带着不确定,迟疑问道:“那晚,我与王爷分别后,便看见了满天的烟花,璀璨夺目。”
说到这,连清仔仔细细的盯着封允的眼睛,继续出声:“不知,那日的烟花,可是王爷特意吩咐的?”
在那一日,他就有过这样的猜测,只是当时不知封允安王的身份,以为这绝不可能,只是现在想来,封允曾言明对自己有爱慕之意,更是在知道自己对封檀林有意后,策划了自己入安王府为妃的事情,那日他就对自己有了不一样的感情,那烟花,极有可能是他有意为之只为了圆满自己当时随口一言的愿望。
连清一瞬也不眨的盯着封允的眼睛,想要从这双眼中窥探出一丝希望,一丝能解他现下困境的希望。
封允也回望着连清的双眸,其中所蕴涵的期盼之意他读得懂,他轻抚上连清的脸颊,温柔肯定道:“没错。”
连清眸中涌现出夺目的色彩,听了这话,他已然默认了封允承认自己那时就对自己动了心,起了意,才多加关照的事情。
入王府以来的胆怯似乎一瞬退去,问出了自嫁入王府后,一直期待的问题:“既然王爷那时便对连清有意,还请王爷怜惜,让连清还能再以男子身份示人。”
听了这话,封允方才温柔的神色一扫而空,本以为,连清这句问话,是想要明了自己对他的心意,两人便可心意相通,只是现在看来,连清并未真正明了自己的心意啊,还在做着恢复男子身份的梦。
“恢复男子身份,你待如何?”封允话语已然冷了下来。
但是连清却未曾发觉,开始吐露出心中的真实想法:“作为男子,我当入殿试,入朝为官,立下一番事业。”
封允冷笑了一瞬,盯着连清道:“今日,你在皇帝与太后,满朝武,世家大族之间露了脸,你觉得,你还能以侯府长子连清身份示人吗?”
连清愣住,看着封允的眼睛,他方才反应过来,在自己面前的依然是那个说一不二,手握重兵掌握实权的安王,妄想有什么感情能左右他的决定,那是不切实际的事情。
两人默默无言,僵持的对视之间,只听天上一声巨响传来。
“砰”
一朵烟花在漆黑的天际炸响,散落开来后,更是映照了整片天空,光芒耀眼的映入两人的眼帘。
封允将天空的烟花尽收眼底,冷漠开口:“那日,确实是本王吩咐人放了烟花,只为庆贺本王归来,再无其他。”
天空中的烟花此起彼伏的盛放,在连清眼中映出极致的美,只是烟花再美,也捂不热他如今冷下的心,听着封允的话,他的心缓缓下沉,眸中再无一分颜色。
封允揽着连清的腰身起身,语气已然不辨喜怒:“回家吧。”
连清在他掌中,不敢反抗半分,心中满是绝望,随着他一步步离开
郑承柏在远处看着封允和连清的这一幕,心中着实不是滋味。
一个月前,封檀林找到郑承柏,将郑承柏送给连清的那个碧绿玉簪还了回来,还放出话,让郑承柏断了对连清的心思。
如今连清却不知为何成为了安王妃,郑承柏心中汹涌着一腔怒火。
那封檀林以连清倾心之人的身份,不断的让郑承柏退避三舍,可如今连清却成了安王妃,郑承柏对封檀林已是愤恨不已了!
离丰京十几日路程的虞州,封檀林已然抵达了连家祖籍所在,却连连清的人都没见到。
看时间已然临近殿试了,只得无功而返,原路而归了,莫不是连清在途中病情突然好转,已然返回丰京了?封檀林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