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人带头,其他人也都红了眼睛,三十余人一起扑了上来,前仆后继来战程重越,程重越见他们虽知必死,却有护主的忠义之心,手下也就留了情,但仍然是一拳打飞一个,一脚踹飞一个,时间不大,便把这三十多人打的落花流水,院中到处是折断地刀枪,和筋断骨折地骑兵和护院们。
院中哀鸿遍野,房内殷浩气的手脚冰凉。正在和殷浩争夺匕首地殷通海放声狂笑,“殷浩,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你把令牌交出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为什么非要负隅顽抗呢?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王府都在王妃娘娘和世子殿下地手中,殷江就算回来了,也做不了世子,你还跟着他垂死挣扎什么?你喜欢女人,世子殿下送给你,你喜欢银子,世子答应分一半家产给你,你还求什么呢?”
殷浩体力渐渐不支,但仍然挣扎着握住殷通海地手腕不肯撒手,咬牙切齿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现在老六要夺走三哥的世子之位,我又被阻止在王府之外,不能入府去见父王!你们这些人,身为奴才竟然欺主到如此地步!”
殷通海用力争夺匕首,大声吼道:“我是王爷的奴才,是王妃娘娘和世子殿下的奴才,却不是你五殿下的奴才!你自己进王府,没有人会反对,可是你要带兵进入王府,那王妃和世子殿下当然不能同意!谁知道你带兵进入王府想做何等忤逆之事?现今王爷病重,你带兵进入王府,万一惊吓到王爷,你吃罪得起吗?”
殷浩的手指握着匕首锋芒,已经滴下血来,殷浩大声道:“我殷浩绝不会向你们这群败类屈服的!我是堂堂的江东王第五子,怎么能够屈服于两个家奴?今天有死而已!就算你侥幸能拿到令牌,也休想调到一兵一卒,没有我殷浩,那些军卒是不会听从你的命令的!当年父王让我带兵的深意也就在于此,他老人家怕王府出现忤逆之徒!”
两人正在争执,程重越跨步从房外走了进来,笑呵呵上前,一手一个,分开了正在挣夺匕首的殷通海和殷浩,程重越歉意道:“五殿下,抱歉刚才我下手重了,砸坏了你家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你那些手下都被我打倒,你已经没有援兵了,只要你交出令牌,我老程保证不会伤害你!”
殷浩捂着受伤滴血的右手,气喘吁吁道:“你们休想!我宁可死,也绝不会屈服!堂堂王子,屈服于家奴,传出去成何体统?你们假传父王的意思,扶老六登上了世子这位,这不会得到朝廷认可的!朝廷一旦不认可,而诸子相争,极有可能会导致江东王府被撤藩!你们这些短视的混账,怎么能懂得当初父王的良苦用心?”
殷通海狠狠啐了一口,“我他娘的呸!王爷要是不短视,怎么会连殷济是别人的种都不知道?就是因为王爷贪恋女色,贪恋权力,才把江东王府搞成今天这个不可收拾的样子!你还做梦,殷江能回来吗?殷江就是回来,也进不了城,城门口早已经伏下了大批的杀手,随时等待刺杀他!殷浩,你他娘醒醒吧!”
殷浩目瞪口呆道:“你说什么?殷济是别人的种?这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你胡说八道,我打死你!你出言污蔑父王,污蔑二哥,你吃里扒外,你和胡碧云狼狈为奸,你离间我们兄弟的感情,你不是个东西!”
殷通海冷笑道:“你还执迷不悟呢?程重越,你也看到了从天昌城飞鸽传回来的密报,殷济是谁的种?王爷又是因为什么气的吐血,一病不起?”
程重越无奈点头道:“五殿下,殷通海没有说谎,殷济是咱们王府秘密供奉了明和尚的私生子,连以前的世子殷清也是了明和尚的儿子,也就是说,你的大哥二哥都不是你的亲哥哥,最多算是养子吧!你三哥殷江,才是你真正的大哥!殷江现在也必然是凶多吉少了,王妃和世子已经派出大批杀手去刺杀他,你不要挣扎了,乖乖交出调兵令牌,还有一条活路!”
殷通海怒道:“殷浩,你的手下非死即伤,你已经没有任何帮手,殷江也不会回来了,就凭你一个人能争过我们两个吗?你乖乖的交出令牌,我让你得个好死!请世子殿下用王侯之礼葬了你,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想什么呢?”
呆若木鸡的殷浩怔了半天,勃然大怒道:“你们联起手来骗我!我不相信!我绝不会把令牌交给你们!我殷浩今日有死而已!动手吧,你这个混蛋!”
殷通海怒道:“殷浩,这他娘是你自找的!”殷通海闪身向前,一刀刺向殷浩的胸口。殷浩心灰意冷,索性把眼一闭,不再去看。只听到当的一声响亮,殷通海哎呀了一声,匕首斜着飞出去,插在了墙上。
殷浩睁开眼睛再看,不止殷通海面如土色,连程重越都脸色凝重跳到院中。程重越到了院中,惊讶道:“三殿下?你怎么回来了?”
只听院里有人说道:“五弟,他们倒没撒谎,殷济确实是了明和尚,也就是贾雄的儿子,他不应该叫殷济,应该叫贾济才对!”正是殷江的声音。
殷浩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激动得浑身颤抖,大声道:“三哥,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殷浩激动的扑出了房,果然见三哥殷江戴着个瓜皮帽子,粘着两撇八字胡,穿着一身黑褂子,负手笑吟吟的站在院里。殷江的身后,跟着一个端着旱烟袋的老头,那老头破衣烂衫,比乞丐也强不了多少。
殷通海气急败坏道:“殷江,你他娘居然没有死在路上!”殷通海瞧了一眼身旁同样发愣的程重越,“姓程的,你还不出手,等待何时?”
程重越摇了摇头,“我程某的职责就是保护王爷,既然王爷让我听王妃的话,我就听王妃的,三殿下回来了,世子之争就是他们的家事,我不参与,告辞了!”程重越双脚一点地,噌一声跃上屋脊,三步两步就踪迹不见了,把殷通海自己丢在院里。
殷通海的鼻子都气歪了,破口大骂程重越不讲义气,殷江双手负在身后,一脸威严道:“殷通海,你个大胆的狂奴,见了世子还不下跪?”殷通海瞧了瞧殷江,又瞧了瞧殷浩,在心里琢磨自己到底是不是对手。殷通海心中打鼓,那个端着旱烟袋的老家伙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什么高手的样子,可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连程重越都找个借口溜了,怕那老家伙也不简单!
殷浩大声道:“三哥,这个殷通海真不是个好东西!现在咱们把他抓了,马上调兵包围王府,咱们闯进去看看,父王到底怎么样了!胡姨娘想让六弟做世子,我不同意,你是长子,世子自然是你的!做兄弟的会无条件支持你夺回世子之位,就算朝廷受了蒙蔽下了诏,兄弟也会陪你一同联名上,助你夺回世子之位!”
殷江感动道:“好兄弟,三哥没白疼你!”
殷通海眼珠一转,撒脚就往门外跑,一边跑一边道:“三殿下五殿下,咱们后会有期……”话音没落,就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殷通海摔的这个惨,在地上抱着腿嗷嗷直叫,腿摔脱臼了,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殷浩清清楚楚看到,就是三哥身后那个端着旱烟袋老头随便伸了一下腿,就把殷通海给绊倒了。
殷浩掂量了一下,心头雪亮,这武功,自己再练十年二十年也练不出来,这老头绝对是个高手。端着旱烟袋的洪奔雷嬉皮笑脸问道:“我说殷大管家,你这着急忙慌的要干嘛去啊?赶着去投胎吗?”
殷通海哀嚎着,“老人家,大高手啊!求求你老人家帮我把这胯骨端回原位去吧!疼啊,啊!我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三殿下,不不不,是世子殿下的一条狗,世子让我咬谁我就咬谁,让我咬几口我就咬几口!我给你老人家当狗都行啊,只要你把这胯骨给我端回去,让它复位啊!啊!疼死我啦!”
殷江哈哈大笑起来,“哎哟,你也会讨饶啊?刚才你威胁我五弟的时候,不是挺牛气的吗?你继续牛啊!你想给我当狗啊?狗都是对主人忠诚的,你连主人都敢背叛都敢咬,谁敢要你这样的狗啊?像你这样的狗啊,只能杀了吃肉!”
殷通海惨嚎道:“世子殿下别杀我,我还有用啊!我就是王府的一条狗,我能在前头给你们带路,让你们进王府啊!要不你们自己进不去啊!”
殷江对着洪奔雷一脸媚笑道:“洪爷爷,这个人就交给您人家了,你想怎么处治就怎么处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