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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六章,卓尔不群的卓不群

鲁亦波手中提着刀,傻在那里,望着赫连思敏的尸体,呆呆发愣,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后一刻就变成了一具冰冷地尸体,鲁亦波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冲上去,还是退回来,这个黑衣蒙面地大汉实在是太狡诈了,冲上去很可能就像赫连思敏一样再也回不来了,可若是退回去,身后一群人看着,脸又实在没地方放,一时间进退两难。

黑衣蒙面大汉手中提着赫连思敏的黑色马刀,拄刀站在地上,脸上呈现出灰败地神色,可是鲁亦波仍然不敢前冲,他怕这又是黑衣大汉地计策。黑衣蒙面地大汉心中却暗暗叫苦,他好怕鲁亦波此时冲上来,因为刚才他凝聚所有的力量才给了赫连思敏致命一击,早已经脱力了,体内气机已经接近干涸,就算找到地方休养,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怕是也缓不过来。

两个站在街道中间,大眼瞪小眼对视,任由春风吹起地面的浮尘,蒙面大汉身前身后都是精禹骑兵和平西王府护卫的尸体,鲁亦波的身后则是他们的世子殿下殷跃恒和三十余名骑兵和十几名护卫。

此时殷跃恒和他的手下们都已经弃了马站在街上,所有人都已经胆寒,甚至没有勇气再组织一次冲锋,因为人人都怕死。这个杀神一样的大汉已经砍死、拍死了他们二十人,甚至还掐死了三品高手赫连思敏,他们实在是怕了。

黑衣蒙面大汉终于撑不住,颓然坐了上去,但是手中的黑色马刀却没有离手,他这一坐下去不要紧,把鲁亦波吓的一个激灵,忍不住连退了几步,殷跃恒身前身后的骑兵和护卫也都退后了几步。彼此面面相觑,他们怕这又是黑衣大汉的诱敌之计。黑衣大汉忽然笑了起来,语气轻蔑道:“你们这帮废物,战又不敢战,跑又不肯跑,到底想怎么样?”

见左右都在看他,殷跃恒终于下定了决心,手中宝剑一挥,杀气腾腾道:“弟兄们,既然他一心求死,大家一起上,给我干掉他!只要能杀了这名刺客,回去每人赏五十两银子!谁能先斩了他的头,赏银百两,官升三级!本世子说到做到,绝不食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到悬赏如此诱人,这些骑卒和护卫终于不再犹豫,人人齐举刀剑,向大汉奔杀了过去,喊杀之声震天。

只有几名护卫很警惕的站在殷跃恒身边,生恐有人偷袭。连鲁亦波也被众人的情绪感染,红着眼睛举起黑色马刀冲了过去,要给赫连思敏报仇。这些骑兵和护卫冲的很猛,离瘫坐在地上的黑衣大汉已经只有两丈远近,那黑衣大汉忽然大喝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威风凛凛举起马刀,怒道:“来啊,废物们!”

这一声吼,气壮山河,把平西王府众人惊破了胆子,一起掉头就跑,刚聚起来那点儿士气瞬间就溃散了。鲁亦波更是吓的不轻,直接狂奔回了殷跃恒身旁,仗着马刀护住殷跃恒,大声道:“保护世子殿下!这厮有诈!”蒙面大汉放声狂笑,笑声未绝,已经再度栽倒在地上,蒙面大汉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这群没种的废物啊,随便这么一吓,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殷跃恒被气的不轻,这帮手下呀,平时逛青楼搞女人一个顶十个,可今天碰到这么个刺客,居然连冲锋的勇气都丧失了,简直了!殷跃恒环视众骑兵和护卫,气愤愤的咆哮起来,张牙舞爪的大吼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废物吗?这名刺客明明已经体力不支了,你们竟然连打落水狗的勇气都没有了!都滚开,让本世子亲自来!”殷跃恒气愤不已,手中长剑斜指地面,就要冲上去杀那大汉。

鲁亦波吓的要死,这还得了?这要是世子殿下有个闪失,回去王爷能把他们一个个都剥了皮,鲁亦波手中马刀还鞘,上前一把抱住殷跃恒的腰,大声劝道:“世子殿下,万万不可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那刺客诡计多端,千万不要中了他的奸计,赫连思敏就是前车之鉴啊,殿下!”

一群骑卒和护卫人人面有惧色,一起哀嚎道:“鲁护卫说的对,殿下万万不可轻敌啊!敌人太凶残太狡猾了,殿下乃万金之体,不可轻动!要是殿下有个闪失,小的们死无葬身之地啊!小的们可以死,殿下不能死啊!”一个个扯胳膊的扯胳膊,抱腿的抱腿,下跪的下跪,场面乱作一团。

殷跃恒气的暴跳如雷,拼命想从鲁亦波和那些护卫骑卒的的胳膊里挣脱,却哪里能挣得出去?殷跃恒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混账,废物!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竟然连砍死一个负伤刺客的勇气都没有!你们都给我滚开,本世子要亲自去杀了这厮,都滚开!都滚开!”可是任凭他怎么骂,鲁亦波打定了主意就是不撒手。

黑衣大汉借着他们吵嚷却不敢上前的难得机会,拼命恢复真气,调动丹田中仅存的一点儿气机,在经脉中运转,想让自己能在短时间内有所恢复,只要能恢复一点儿,就多一分逃生的希望,同伴迟迟不出现,就只能依靠自己了。黑衣蒙面大汉心里万分焦急,这厮怎么还不来?当初说好的锻炼实战能力,可也不是这么个玩法吧?把命都玩没了,还哪有以后?

在殷跃恒气急败坏的叫骂声里,鲁亦波终于忍无可忍了,大喝道:“给我上!干掉他!他已经不行了!”鲁亦波气的心脏病都快犯了,罗天浩怎么还不回来?追赶一个人也用不了这么久吧?难道罗天浩也遭遇不测了?鲁亦波的心立刻悬了起来。如果对方连罗天浩也干掉了,那么实力就是完全碾压自己一方的,鲁亦波顿时觉得自己手脚冰凉。

众护卫和骑卒终于再度冲向已经栽倒在地的黑衣大汉,黑衣大汉手里拄着那把黑色马刀,想爬起来应战,可是头昏眼花,根本就爬不起来。黑衣大汉恨恨道:“没想到我任铁头竟然死在这群废物的手里!唉!”黑衣大汉闭目等死。两名冲在最前面的精禹骑卒已经举起马刀当头恶狠狠劈了下来,这两刀如果砍中,黑衣大汉绝对是被分尸的下场。

下一刻,两名骑卒倒飞出去,还撞飞了己方的五六名兄弟,只见一个抄着一条黑色扁担的灰色麻布衣服的大汉,站在了黑衣大汉的面前,同样戴着一块蒙面巾,不过这块蒙面巾竟然是红色的,看起来十分突兀、扎眼。鲁亦波看的清清楚楚,这条大汉是从街边的房顶上倏忽出现的,动作奇快无比,瞬间扑下,便将两名骑卒用扁担打飞了出去。

黑衣大汉趴在地上,仰起头望着穿灰色麻布衣服的大汉,简直要喜极而泣了,“老白,老白,你终于来了!我艹,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就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身穿灰色麻布衣服被称为老白的大汉旁若无人的回过头,望着地上趴着的黑衣大汉嘿嘿笑道:“任大脑袋,你白哥都来了好半天了,在那里瞧着你瞪眼睛吓唬人,你白哥都快要笑死了,平西王世子手下的那帮怂人都已经那样了,你怎么还忍心吓唬他们,你小子忒不厚道啊!”

黑衣大汉拄着刀苦笑道:“老白,你就缺德吧你,你缺德缺的都冒了烟了!我要是不吓唬他们,他们就把我给砍了!我都这样了,你才蹿出来帮我,你才不厚道!”

老白哈哈大笑,弯下腰,用左手把黑衣大汉提了起来,给他摆了个坐姿,嬉皮笑脸道:“哎呀我说任大脑袋,打这么半天,你肯定也累了,你就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看你白哥建功立业,活捉那位平西王世子!”红布蒙面的老白提着那根黑色的铁扁担,一步三摇向殷跃恒众人走去。

那两名被老白打飞的骑卒已经筋断骨折胸腔塌陷,显然已经不能活了,其余的骑卒和护卫一脸惧色,慢慢退了回来。鲁亦波头大如斗,这个拿扁担的家伙看起来比那黑衣大汉还要威猛,要是刚才这两个家伙联手出现,估计现在街上除了他俩之外已经没有活人了。鲁亦波松开了抱着殷跃恒的胳膊,低声埋怨道:“世子殿下,刚才让您走,您不走,这下咱们有麻烦了!”

殷跃恒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道:“往哪里走?你没听到那厮说他已经来了半天,躲在一旁看热闹吗?唉,咱们是中了人家的计了!前些日子二弟被刺杀的事,我怎么就忘了?早知道我就该多带些人马出来,父王手下那么多猛人,我竟然一个都没带出来,真是失策啊!”殷跃恒懊悔无及。

鲁亦波脸色苍白,再度拔出马刀,壮着胆子越众而出,大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世子殿下?”

老白停下脚步,扭了扭脖子,双手握着铁扁担,一脸嚣张道:“孙子,白爷爷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一会儿自然会有人把话转达给你们王爷,至于我们,就是来干掉你们世子的,至于你们这些废材呢,全都是炮灰,死活都无足轻重!你只需要知道,你们今天一个都走不了,就行了!”

鲁亦波气的脸色铁青,可是他掂量了一下,对方一扁担就抽死了两名骑卒,飞回来的两个人还砸倒了四五个人,明显是二品以上实力,自己不过三品,明显技不如人,打不过人家,被人羞辱又有什么办法?江湖,是一个靠实力说话的地方,实力不如人,就只有忍气吞声。鲁亦波回头看了一下,自己一方还有四十多人,接近五十人,应该还有一战之力。

老白又向鲁亦波走了过来,脸上笑意阴冷,让人看着就不寒而栗。鲁亦波壮着胆子大喝一声,“弟兄们,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不是杀死这两名刺客,就是被这两名刺客杀死!我们的职责是保护世子殿下,我们在,世子殿下就要在,我们不在,世子殿下也得在!而且他说的很清楚,要把我们都杀光,我们都是习武之人,又怎么能任人宰割?”鲁亦波把手中的黑色马刀横在胸前,准备和老白搏命。

那些护卫和骑卒听到鲁亦波这样说,也只有硬着头皮向前,和鲁亦波站在一条线上,人人手中拿着兵器,警惕的看着向他们缓缓走来的老白,他们都知道,这名刺客是要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杀光才肯罢休!鲁亦波大吼一声,“弟兄们,今天我们和他拼了吧!就算战死也是英雄!”四十余名骑卒、护卫同时大吼,“和他拼了!”众人发一声吼,一起向刺客老白扑了上去。

刺客老白见了这群红了眼睛冲上来的骑卒护卫,喃喃道:“真不错!好感人!豪言壮语说的真响亮,就是不知道你们的本事怎么样,让白爷爷打发你们一起上路吧!你们人多,黄泉路上也不那么冷清!”老白挥舞着铁扁担,把冲在最前面的两个骑卒再度打飞出去,可瞬间便被一群已经红了眼的骑卒护卫给围在街中心。

这些骑卒和护卫已经疯了,他们知道对方不会留活口,便人人都没有了退缩的心,狭路相逢勇者胜,一帮已经发了疯骑卒和护卫已经不管不顾,有个护卫被老白打倒在地,兵器也给打发了,竟然在地上偷爬过来,在老白大腿上狠狠咬了一口,被吃痛的老白一脚踢飞,撞在街边的墙上,才死透了。

可就在老白这么一分神的功夫,肩膀上就被鲁亦波趁机砍了一刀,血光迸溅,老白吃痛,险些丢了铁扁担,只能强打着精神抡动扁担,和众人交战。肩膀上中了一刀,老白战斗力大打折扣,扁担也不能抡的那样虎虎生风了,虽然他已经打倒了十几个骑卒护卫,可是自己也接连中刀。

坐在地上休息的任铁头急的头上冒汗,破口大骂道:“老白,你个死猪头,你刚才还在使劲儿吹牛逼,现在就要被人家围殴了!你特么早点儿下来,咱们俩联手,早把这群废物都带走了!”

老白被人围在垓心,哪有功夫和他斗嘴,拼了老命又用扁担打倒了一名护卫,却又中了两刀,情况更加危急。正在此时,忽然听到一声大吼道:“哎呀,这里又在欺负人啦?来来来,平西王世子殿下,这个人你要不要了?你要是不要他,我就弄死他算了,你要是想要他活命,叫人手下人都退一边去!”

喊声里,一个一身白衣的中年生左手提着垂头丧气的罗天浩,右手摇着绿色折扇,神态自若,从右边的房上跃了下来,殷跃恒大惊失色,众人当中武功最高的罗天浩竟然被这生像拎小鸡一样给拎了回来,这人的武功得有多高明?殷跃恒大声喝道:“都住手,都撤回来!”

鲁亦波众人听到世子的吩咐,只好都撤了下来,黑衣大汉见了如同神兵天降的白衣中年生,长出了一口气,只要这厮来了,场面终于稳了。老白拖着扁担,狼狈退回任铁头身旁,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琉璃瓶,里边是刀伤药,拧开盖子,拼命往自己肩上的伤口洒,最后把小瓶递给了任铁头,“任大脑袋,快快快,快给你白哥往后背上药!你白哥看不着!”

任铁头一边帮老白上药,一边大声嘲笑老白。殷跃恒望着没有蒙面的白衣生,冷声道:“你又是什么人?和这两个刺客是一伙的吗?”

白衣生把已经被点了穴道的罗天浩丢向殷跃恒,摇着折扇笑嘻嘻道:“在下卓不群,就是那个卓尔不群的卓不群!”殷跃恒众人见到卓不群把罗天浩如丢小鸡一样丢出六七丈,都一脸惊骇,这人的臂力实在是惊人!鲁亦波眼明手快,一把弃了刀,凌空向前跃起,一把接住飞过来的罗天浩,却没料到被这股巨大的惯性推的立足不稳,蹬蹬蹬倒退了七八步,还是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鲁亦波摔的吭哧一声,急忙从地上爬起来,给罗天浩解开了穴道,推宫过血,罗天浩这才喘过一口气来,破口大骂道:“卓不群,你个王八蛋,比武就比武,竟然给老子下毒!”

卓不群笑嘻嘻道:“用毒怎么了?说的好像不用毒你就能打赢我一样!卓某是和你开开玩笑而已,你回去把我们王爷的话转达给你王爷,不然我时不时的就要来收拾你一回!让你天天做噩梦都梦见我!”卓不群说着话,突然纵身向殷跃恒掠来。殷跃恒大吃一惊,这厮要玩阴的!

结果没想到,卓不群左手出指,右手用折扇戳,瞬间就点倒了两名骑卒。那两名骑卒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死在街上。鲁亦波吓坏了,声嘶力竭的吼道:“保护世子殿下!”

黑衣任铁头坐在地上,放声大笑道:“姓鲁的,你已经喊了多少遍了,能不能换个新鲜词?”

殷跃恒已经气的七窍生烟,这三个人是来戏耍自己和这些手下的吗?殷跃恒又怒又气又恨,真恨自己怎么就没带两个真正的高手出来!

卓不群指东打西,转眼便把殷跃恒手下的众护卫骑卒杀了个七七八八,毕竟他们当中好多人刚刚经过和任铁头以及和老白的轮番大战,身上有伤,卓不群捡了个大便宜,才能杀的这样游刃有余。那些骑卒护卫虽然拼尽全力,却仍然一个个的倒下,好多人倒在地上,仍然大睁着眼睛,显然死不瞑目。

此时,殷跃恒已经气的目瞪口呆,他面前已经只剩下两个人了,鲁亦波和罗天浩。殷跃恒气的想破口大骂,骂手下人都是废物,可是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连嘴都张不开了,吓的?

卓不群站在殷跃恒两丈开外,嬉皮笑脸道:“在下卓不群,卓尔不群的卓不群!”鲁亦波和罗天浩如临大敌,两个人各自提着马刀,挡在殷跃恒面前,一脸紧张的盯着卓不群,生怕这厮突然扑上来。

双方正在对峙,忽然旁边的屋顶上有人放声大笑,朗声道:“在下朱天霸,四大魔头的朱天霸!”殷跃恒听了这一声喊,简直如同溺水之人终于捞到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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