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冷弥雪回过神来,发现这里竟然不是公寓,而是那个熟悉的圣天医院的病房。
“我怎么在这里”她看了看四周,发现围在病房里的人挺多,叶雨然叶明烊两姐弟趴在她的病床前,韩哲辰坐在一个凳子上,洛宇睿靠在墙上,龙劭熏站在门口,白烬与寒宁坐在沙发上。
冷弥雪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龙劭熏的那头栗色杂毛,看着很不顺眼,梦中的明明是一头黑发,可是现在
“你染过头发吗”冷弥雪问道,但是问完她就后悔了,梦中,龙劭熏流着血色泪滴的眼睛也是黑色的,难道她要问他:你换过眼睛吗
这也太怪了吧
龙劭熏脸色有点不自然,他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没有啊我是混血儿,我父亲不是中国人。”
“我能见见你父母吗”冷弥雪捂住了嘴巴,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抽了什么风,竟然问这些奇怪的问题,她瞄了一眼一旁的韩哲辰,果然,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嘻嘻,二嫂,你都有二哥了,就别把注意打到我身上了吧”龙劭熏干干一笑,把话题转移到了韩哲辰的身上。
“那个我刚才没有说梦话吧”冷弥雪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
叶雨然哈哈一笑:“雪儿,你睡觉又是梦游又是说梦话的,那还不把人吓死半夜出来晃晃就行了,好在你没有说梦话的习惯。”
冷弥雪尴尬地挠了挠头缩了缩身子。
“现在都快中午了,要是再不回去欧阳叔叔可要不高兴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白烬轻轻地说道,眼睛瞟了一眼冷弥雪,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她感觉,这些人今天都很怪。
“今天不是星期天吗要上学”冷弥雪疑惑地问道。
叶雨然戳了戳她的脑袋:“呆子,今天都已经是星期一了,你整整睡了一天啊”
冷弥雪大惊,她慌慌张张地看向韩哲辰,只见他也是点点头。
她懊恼了,怎么会呢她只感觉,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那个梦,明明那么短。
“不,不是短,而是无限重复”冷弥雪不禁喊出了声,“那些人,那些人”
看着冷弥雪低声哭泣的样子,所有人都是心事重重,没有人敢走,没有人说话,只是让她静静地哭着。
暗处,一双眼睛闪出异样的光芒,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你今天怎么了,很怪啊,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龙劭熏担心地问道。
冷弥雪就想是看见怪物一般看着龙劭熏,不是她怪,而是他们怪,她觉得,龙劭熏是其中最怪的,那头黑色的头发,那双带着血色的眼睛,她怎么也忘不掉。
“都这样了,不是做噩梦了还是怎么了,二哥,你该给她找一个心理医生辅导一下。”白烬依旧是淡淡地说道。
很怪,真的很怪,冷弥雪觉得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可信,这让她更加确定,自己刚才一定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然然,你记得我小时候长什么样吗“冷弥雪带着所有希望,将目光转向叶雨然。
然而结果还是令她失望了,叶雨然打着马虎眼,回答说:“长得很可爱啊,和现在一样。”说着她伸出手习惯性的捏了捏她的脸蛋,但是没有想到,冷弥雪避开了。
叶雨然的心就像被人用手揪起来了一般疼痛,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如此丧心病狂地哭着,她真的也很伤心。
冷弥雪现在不相信任何人,她只希望,现在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梦醒了,她能就发现自己躺在韩哲辰的怀中,回到他们下了摩天轮的那一刻。
然后她就要求和韩哲辰一起回去,这样,就不会遇到那群歹徒,就不会有夏凯轩的英雄救美,就不会见到什么小羽儿,更不会做噩梦。
可是,可能吗这一切并不是梦,她很清醒,虽然这里没有那群人,没有那个小羽儿,但是当梦中的人一个个都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还是害怕。
她很想问韩哲辰,为什么她的梦中没有他,但是她不敢问出口,怕所有人都将她当成神经病患者一样看待。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静静。”冷弥雪拽紧了身上的被子,将所有人的赶了出去。
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安静得很,也恐怖得很。
左手的手背上依旧是扎着针,但是她毫无感觉,反而是右手的手背,疼得厉害。
她一个不顺心,一把将吊针拔了出来,血丝从伤口中冒了出来,一滴一滴的,滑落在洁白的被子上,但是,根本一点都不疼。
冷弥雪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也许,她真的变成了怪人。
哪有人血都流出来了,可是却感觉不到疼痛,或者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有自己觉得自己废了,那才叫真的废了。“又是那个声音,飘进了冷弥雪的耳中,女孩淡淡地,却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让冷弥雪几乎崩溃。
“啊啊”一阵阵尖叫声从冷弥雪的病房中传了出来。
外面站着的心急如焚的韩哲辰想要进去,却被寒宁拦下。
“叫出来,发泄出来,才是好的,难道你希望她憋得神经崩溃吗”寒宁叹了口气,望着病房的门,她也想要进去,但是,待在外面,才是更好的选择。
病房内,冷弥雪哭得撕心裂肺,她真的很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真的,也什么都不想记得。
她只想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可是,为什么,没有人能够给她这个机会
当哭声终于停止,叶雨然和韩哲辰首先奔进病房,只见冷弥雪的手臂还在流血,伤口上有几条抓痕,很深,几乎是用指甲扣进去的,就连手臂上也有,整个被子都被血染红。
而冷弥雪,半个身子躺在地上,乌黑的长发有好多根掉落在被单上。
韩哲辰将被子一把掀开,上面就像是被油浸透了一般,摸上去有一层油乎乎的东西,而且有整整一大块。
叶雨然颤颤巍巍地将手附在冷弥雪的身子上,干巴巴的,就像一具干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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