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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伏兵四起

绿儿的卧房内,桌上点的两支红色蜡烛火苗突然莫名跳动起来,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莫名地不安气氛。

唐九生四下打量绿儿地卧房,一张小拔步床,一个半人高的红色花梨木梳妆台,一个桃红色衣柜,一个红色圆桌,两把玫瑰椅子,梳妆台下藏着两个白色绣墩,看起来有些像大户人家地小姐闺房。唐九生自己拉过一把玫瑰椅坐下,面色阴沉地望着绿儿。绿儿心虚,上前跪在唐九生面前,头也不敢抬。

唐九生冷笑一声,“绿儿,本王再问你一遍,你刚才在做什么?说实话!”

绿儿战战兢兢答道:“回王爷地话,刚才奴婢嫌屋里气闷,出去在院子里透透空气!”

唐九生拿起桌上的一本《女诫》,随手翻了翻,又丢回桌上,面无表情道:“绿儿,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继续说谎,自然有人会处理你的,是生是死都在你自己的手里,你看着办!”

绿儿沉默不语,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几次想说话,却欲言又止。唐九生很明显不耐烦起来,从绿儿脸上收回目光,抬起头望向窗外,一字一顿道:“令狐羽!你的枭卫准备好了没有?”

窗外传来一声响亮的答应,“卑职在,随时听候王爷命令,请王爷吩咐!”

绿儿听到窗外传来令狐羽的声音,身子猛地一颤,闭上眼睛,眼角有泪珠滚落,半晌后轻声道:“王爷,奴婢愿意招,奴婢是经略使牛大人派来监视郡守叶大人的!”

唐九生鼻子里哼了一声,向前一探身子,“没说完,还有呢?”

绿儿这才又吞吞吐吐道:“奴婢刚才是在放飞信鸽,密信是发给城外的侯敬先,内容就是告诉他,今天晚上姜校尉要带两千人马前去劫营,请他早做防范。还有,三天前我发了封密信给经略使衙门,告诉他们剑州已失,卫王府的人马已经接管了郡守衙门。叶大人已被关进大牢,但并没有招认谋反的事情。绿儿在密信里并没有说您在郡守衙门的事情!”

唐九生瞧了瞧绿儿,低声道:“闻绿叶,你这次倒没有撒谎!那你能说说你不告诉牛满地,本王在剑州郡守衙门的原因吗?”

绿儿的脸突然红了,低声喃喃道:“奴婢,奴婢,奴婢喜欢王爷!不想让牛大人知道王爷在剑州,不然牛大人一定会派遣重兵攻打剑州,那样会危及到王爷的安危。”

唐九生瞬间啼笑皆非,“那你今晚怎么又给侯敬先写信,通知他有人劫营呢?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绿儿忽然气愤起来,“还不是因为王爷要把绿儿送给那个死胖子!”

唐九生不解的问道:“死胖子?你知不知道,那个胖子是江陵将军的儿子,他现在是剑州校尉,未来要做剑州将军,将来还要更进一步,可能成为二品甚至一品大员?你一个罪臣家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嘲笑他是死胖子?”

绿儿又羞又怒,涨红了脸,“王爷,你,你竟然派人调查奴婢?”

唐九生笑道:“一张纸画个鼻子,好大个脸!还需要本王亲人派人调查你吗?只要有人在本王身边长期活动,枭卫自然会关注他(她)的一举一动。好家伙,就在我的眼皮底下,人家把信鸽都放飞了,枭卫要是还没察觉到,我看他们才是该自裁了!”

绿儿很不服气,抬起脸抗声道:“奴婢的出身是我自己选择不了的,奴婢也想贵为公主,可惜没那个命!王爷你既然能娶平民出身的许冬梅为侧妃,为什么却容不下一个倾心于王爷的绿儿?”绿儿望着唐九生,大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似乎很有些期待。

唐九生无奈道:“那是因为许冬梅姐弟救了本王在先,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何以为报?况且许冬梅她虽然出身平民,却为人正直,又是剑南道本地人氏,本王能娶了她,做了剑南道的姑爷,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吗?难道剑南的百姓还会因此反对本王不成?再说姻缘这种东西,很是奇妙,又岂是你能懂!”

绿儿听了唐九生的话,眼神里的光芒逐渐黯淡了下去,但还是摇摇头道:“王爷,奴婢还是不死心,奴婢倾慕王爷,而且自认貌美非常,琴棋画无一不通,就算是做不了王妃,给王爷做个侍妾总不过分吧?我凭什么只能做郡守衙门里的一个小丫鬟?”

说着话,绿儿用水葱一样的手指划过自己娇嫩的脸庞,脖颈,一脸陶醉道:“我如果是个男人,都会爱上这样的自己!”

唐九生切了一声,不屑道:“闻绿叶,这个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你一个东卫和经略使衙门的双重谍子,明明四品武境却装做一点儿武功也没有,尤其在这种关键时刻,你还把本王的消息传递给经略使衙门,你难道认为本王会放心的把你留在身边吗?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本王可懂得这个道理!况且姜振羽不过是长相不够帅而已,那也是人中的龙凤,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的兄弟?”

绿儿大声道:“王爷,你既然知道绿儿的身份,就没有替绿儿想过吗?绿儿也不想做东卫和经略使衙门两家的谍子,可是绿儿有什么办法?我那痴呆的弟弟是东卫在养活着,我的母亲在经略使衙门做人质,我有的选吗?小小的剑州将军算什么?我所倾慕的男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顶天立地的王爷!”

唐九生不再和绿儿说话,从玫瑰椅上站起身,冲着窗外沉声道:“令狐羽,绿儿就交给枭卫了。”令狐羽在窗外答应一声,唐九生起身向门外走去。

绿儿扑上去,抱住唐九生的大腿,大声道:“王爷,求你不要把绿儿交给枭卫,绿儿还年轻,还有个痴呆的弟弟和老母亲要养活,绿儿还不想死!”绿儿死死抱住唐九生的大腿,说什么也不撒开。

唐九生低下头,轻声笑道:“闻绿叶,你能不能活下来,取决于你自己,但是你目前不能留在本王身边,我已经把你交给枭卫了,所以,你求我也没用!”

绿儿听唐九生这样说,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令狐羽推门而入,向唐九生行了礼,唐九生抬腿走出门去,有意无意的回头看了一眼绿儿,叹息一声,大踏步离开,很快消失在夜色里。绿儿垂头丧气的瘫坐在地上,半晌后咬着牙,从牙缝里吐出来一句:“我不甘心!”

左脸上有块拳头大小青色胎记的令狐羽把绿儿从地上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狞笑道:“闻大小姐,请吧!”令狐羽押着绿儿离开她的卧房,直奔东跨院而去。随着唐九生、令狐羽和绿儿的离开,院子里很快又恢复了安静。

忽然墙角阴影处有一个人影蹑足潜踪走出来,打开隔壁另一个丫鬟的卧房屋门走了进去。屋子里没有掌灯,一个女人的声音低低道:“绿儿已经暴露了,为了安全起见,你们想办法做掉她吧!”进了屋子的男人答应一声,随后出了那间屋子,跃上屋脊,三晃两晃,踪迹不见。

午夜子时,天空中一弯新月照耀四野,剑州城东的官道上,一支上千人的队伍正沿着官道衔枚疾走,奔向鹿野校尉侯敬先的大营,这支队伍的最前头是一匹红马,红马上坐着穿一身盔甲的乡导官,乡导官身后是一匹白马,白马上是一个没穿盔甲的年轻胖子,正是姜振羽。姜胖子扛着两柄大锤,难掩一脸的兴奋。

姜胖子出身武将世家,爷爷姜太平曾任陇庭都护,后任辅国大将军,他爹姜永春是前任御前侍卫统领,现任江陵将军,胖子是个典型的好战分子,听见打仗就兴奋的不行。胖子轻声问乡导官道:“郑校尉,咱们还有多久能到那厮的大寨?”原来乡导官是剑州郡致果校尉郑重。

夜色里,郑重低声道:“姜校尉,快到了,估计还有七八里路!”

胖子笑道:“真是太好了,胖爷的大锤早就饥渴难耐了!一会儿到了地方,我一定把那只猴捉回来关进笼子里,让他们再吹那只猴!”两人正说着话,远远见有人如疾风般掠来,那人来到胖子马前,胖子挥手示意队伍停下,那人和胖子耳语了几句,又转身狂掠而去。

丑时末,胖子的两千人马终于在郑重的带领下到达了鹿野校尉侯敬先的营寨不远处。只见营寨里闪着星星点点的灯火,营门口的几名岗哨也都打着瞌睡,一个个盔歪甲斜,东倒西歪。胖子一挥手,有军兵上前搬开拒马等物,手起刀落干掉了门口的几个岗哨,胖子紧握着两柄大锤,带领人马扑了上去。

郑重带了五百人马没进大寨,准备在外边接应。

胖子等人刚冲进大寨,没走上两百步远,猛然听到一声号炮响起,四下里灯笼火把齐明,照耀的如同白昼,众军拥出鹿野校尉侯敬先,只见侯敬先骑一匹黄马,穿一身金色盔甲,手中提着一条金色长枪,放声大笑道:“姜振羽,还不快快投降,你中了本将的计了!”

顿时伏兵四起,乱箭齐发,胖子大惊失色道:“可坏了!中计了!快,盾牌准备!”好在胖子带来这些军兵都是左手藤牌右手单刀,急切之下,军兵们围起了一个盾阵,倒也伤亡不大。

对面箭如雨下,姜胖子疯狂抡动大锤,上护其人下护其马,对面弓弩射了多时,又一阵鼓响,箭雨住了。四下里数千军马杀了上来,鼓声隆隆,喊杀声震地。胖子急了眼,“弟兄们,中计了,给我撤!往剑州方向撤!”

姜胖子带头杀出一条血路,众兵卒眼见中了埋伏,顿时也无心恋战,边战边退,夺路而走,好在营寨外有郑重带人接应,胖子带着两千军马,狼狈撤退,后边鹿野城的追兵紧紧咬住不放,胖子无奈又杀了回来,让郑重带前队,他亲自断后。

胖子正在乱军中杀进杀出,侯敬先也带领亲兵杀了过来,见了胖子大杀四方,侯敬先怒极,大喝一声,“姜振羽,你已经是翁中之鳖,还不赶快下马投降?”

胖子狂笑道:“我的猴孙子,你先少说大话,能抓住你胖爷爷再说!”胖子话音刚落,又一声号炮响,一彪军拦住去路,却是侯敬先的手下,振威校尉贺常虎,贺常虎催马上前,抡开大刀敌住郑重。

原来鹿野城的三千兵马弃了大寨,已经倾巢而出,将胖子的两千人马围在当中,以逸待劳打了起来,双方叫杀连天,声震十余里。

傍晚时,侯敬先得到了绿儿的飞鸽传,马上准备了起来,派贺常虎带一千兵马伏在路旁,放胖子过去,等他中计逃回时再堵住他的去路。

双方死战,喊杀连天。胖子带领的剑州兵马已经走了半夜,对面却是以逸待劳,剑州兵将渐渐不支,形势危急。胖子挥舞着大锤,在军中大声吼道:“弟兄们,都给胖爷我挺住!只要挺住了,咱们就有银子,有娘们儿!”

正在这时候,猛的一声连环号炮响过,一支马队从侯敬先队伍的屁股后面杀了出来,领头的将领正是水如龙。侯敬先原以为可以轻松活捉姜振羽,哪料到敌人也伏下一支兵马,双方在官道旁的旷野上展开了拉锯战,互相杀伤。水如龙以逸待劳,把侯敬先的队伍打的七零八落。

哪知道这位侯校尉带兵颇有一套,虽然眼见形势不利,却仍然死战不退,渐次收缩兵力,虽呈败象却不乱,死死顶住剑州兵马。双方都杀红了眼,正在此时,一声连环炮响,又一支剑州的军兵从背后杀出,把侯敬先手下振威校尉贺常虎的兵马瞬间打的溃不成军。

贺常虎被人了打了个措手不及,慌了手脚,刀法已乱,郑重见贺常虎慌了,沉着冷静冲了上去,弃了马刀,双手抓住贺常虎的大刀刀柄,夺过大刀丢弃在地上,竟然将贺常虎从马上生擒了过来。

四下里火把通明,这支最后才冒头的剑州士兵们都大声喊道:“侯敬先赶快投降,卫王千岁驾到!”

侯敬先听说卫王驾到,立刻慌了手脚,心头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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