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两银子见上一面,千两银子陪上一晚,林立着实震惊到了。 这就是古代头部女妓的价格了吧,果然不是普通人够得上的。 也真切地意识到了京城的一切,都与他想象的不一样。 便是这风月楼的宴席,他以为的贵和震惊,在官员们的眼里,才是正常的。 心中不免觉得这官当得太贵了——他家里要不是经商有银子,今天就只能这么默默地坐着,万万是不敢结账的。 外边忽然也传来了歌声,见到林立露出一脸懵懂的样子,大家都笑起来。 “勉之,外边大堂里现在是歌舞,你可以去瞧瞧,看上了哪个姑娘,可以叫上来伺候。” 大概是酒能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丁一楠对林立的称呼,已经换了。 林立大惊,不知道自己眼睛都瞪圆了。 叫上来伺候,是他以为的那个伺候吗? 在座的人看着林立震惊的模样,都笑起来。 “来来,勉之,咱们去看看。”丁一楠拉着林立站起来。 丁一楠可是有四五十岁了,林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丁一楠拉着站了起来。 推开房门,外边的走廊上已经站了些人,从上往下欣赏着歌舞。 林立只看到水袖翻飞中,露出一张张姣美的面孔。 “勉之,看上哪一个了?”不止丁一楠,跟上来的还有旁人。 林立不明白丁一楠的意思,迟疑地问道:“叫上来跳舞的吗?” 身后扑哧一声笑起来,丁一楠笑着摇摇头,顺着林立的视线看了看,招呼旁边的小二,点了中间跳舞的人。 林立还是不明所以。 酒精让他的思维迟钝了些,他本身也是有点好奇,被丁一楠拽回到包厢内,看到包厢里众人都瞧着他笑起来。 林立只觉得这笑,大概是有些问题。 不多时房门被敲响,进来一个貌美的女子,林立依稀认得是楼下领舞的。 林立身边被加了位置,那女子坐了下,先给林立倒酒,端起来送到林立嘴边:“大人请。” 林立的脸唰地一热,只觉得全身血液都涌到了脸上。 大庭广众之下,在全体同僚的注目下,还有一大半都是上司的情况下,一个女舞者,竟然在喂自己喝酒。 林立扑棱下就站起来退后一步,带着椅子都踉跄了下。 就像之前的震惊自己不知道般,他也不知道自己满脸都是惊吓。 大家先愣了下,接着哄堂大笑起来,李竞善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那端着酒杯的女孩子大概也没想到林立会躲开,举着酒杯怔了下,跟着就在笑声中站起来,攀了过来。 一只手往林立的肩上探去,娇滴滴地道:“大人,可怜可怜小女子吧,这杯酒就赏脸喝了。” 林立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也不知道这是惯例,还是在座的上司们故意的。 反正不论是哪种,他都不敢接着。 入乡随俗是入乡随俗,前提得是在座的每个人身边都有女孩子这般,那他也不一定敢的。 林立吓得又后退了一步,摆着手:“停停,我可是有夫人的。” 大家笑声还没停,闻言再次大笑起来。 李竞善跟着摆着手,笑着道:“丁大人,你可拉着点,别吓着人了。” 丁一楠也笑着道:“勉之,不过是一杯酒,你躲什么?” 那女孩闻言,也笑起来,娇娇柔柔地道:“大人,家花哪里有野花香啊,小女子今晚可是大人的人了。” 林立更是震惊了。 丁一楠站起来,拉着林立将他按在椅子上:“这是尚大人奖励你的。勉之,你给咱们工部挣了脸,这两日又是辛劳,应该的。” 眼看着葱白的手腕端着酒就凑到了唇边,林立忙要抢过酒杯,不妨那女孩却将酒杯往后一缩,避开林立的手。 忽然眨眨眼睛,自己一口喝下,含着酒水就凑过来。 林立大惊,他和秀娘都还没这么玩过呢,众目睽睽,他还要脸呢。 慌乱之时,也知道不能翻脸,只叫道:“李大人救我。” 大家再次哄堂大笑起来,那女孩子也忍不住了,咕咚一口咽下酒水,捂着嘴只“哎呦”了声。 满包厢的人都被林立的反应逗得开怀大笑,李竞善笑着只摆手:“算了算了,咱们勉之面皮太薄了。” 丁一楠遗憾地松手道:“勉之啊,这位可是风月楼的魁首,李大
人赏你一晚上的风月,你不要可是可惜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官场化?林立腹诽着,还是坚决地摆手:“多谢大人,下官,下官惧内,可不敢做对不起夫人的事。” 大家闻言,都不敢相信地看着林立,水部的郎中忍不住问道:“林大人惧内?” 林立嘿嘿笑着,却不说话了。 众人再次哄笑起来。 丁一楠也笑道:“如此,李大人,这姑娘赏了下官如何?” 马上有凑趣地道:“哎呀丁大人,林大人都落在你手下了,也该让咱们尝个鲜。” 另有人道:“不若咱们将林大人灌醉了如何。” 包厢内气氛重新热烈起来,那花魁便端了酒壶,真的开始给林立规规矩矩地倒起酒来。 林立陪着笑坐着,现在,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丁一楠给林立解释道:“勉之,这里的舞者都是卖艺不卖身的,陪你一晚,也就是喝酒而已。” 林立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等到那少女给自己倒酒的时候,端了酒杯赔罪,大家自然又是一番哄笑。 那少女倒了一圈酒,就再坐在林立身边劝酒,只是这次的劝酒规规矩矩。 林立却担心起账单来,他本来以为先给了小二三百两的银票足够了的,这又加了个魁首,小费是不是还得有啊。 三百两银子肯定是不够的。 见大家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便又站起来,不妨这次酒真喝多了,起来就是一晃,跟着一双娇嫩的手就扶了过来,稳住了他。 暗香袭来,林立头晕了,他这次是真的尿急了,隐约听到身后有轻笑的声音。 这该死的古代职场化,这该死的古代为官之道。 难怪夏云泽在边关时候粮草送不过去。 就工部的官员都这般腐败,更何况户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