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枝反应的快，这边还没搞清楚状况，那边就磕头谢恩了，“谢皇上不杀之恩。”

皇后怒目圆睁，难以置信的看向萧澈，可雪枝轻罚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人，她也不好发作，在萧澈甩先离开时，她朝慕思凝冷哼一声，便甩袖走远了。

月桐虽说很讨厌雪枝，但讨厌归讨厌，她还是主动揽下了搀扶她的活计，明明眼里盛满了担忧，仍旧嘴硬道，“你不是很会跳吗？都能跳出这么高的城墙，怎么现在没法儿跳了？”

雪枝竟难得没有吭声，可那明显变差的脸色，不难看出二人的过节是有多深。

可慕思凝就在她们前面慢悠悠地走着，离得急近，但凡她朝前靠了一点儿，她们在做什么都逃不过她的余光。

“皇后刚才为何生那么大的气？”月桐问这话并非故意，她只是想单纯引开慕思凝的目光，也好让自己缓解下压力。

毕竟，被人盯着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挺不好受的。

慕思凝盯着看还不是担心月桐粗心弄痛了雪枝，这丫头被太监摁在地上时没少遭罪，看那样子，腿和胳膊都被弄肿了，不然不会这般痛苦。

月桐见她

没回话，有些不满的说道，“娘娘您就知道关心她，奴婢跟您说话都不带打理的。”

慕思凝无奈的笑了一声，回眸说道，“你那意思还不明显吗？不就是想转移本宫的注意力。”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娘娘。”越痛吐了吐舌头，小声说着。

“行了别嘴贫了，皇后她生气当然是本宫被皇上公然维护了。”在萧澈身边伺候那么多年，皇后若再瞧不出他那点儿心思，也枉费她在萧澈身边呆了这么久。

都说女人的嫉妒心最可怕，慕思凝隐隐觉得她和皇后距离撕破脸的时候不远了。

“娘娘您在想什么呢？”月桐见叫了她好几声都不见答话的，不由感到奇怪，连连抬手在她眼前挥舞手臂。

慕思凝被她挥得心烦意乱，伸手抓住了，“莫不是本宫平日对你太骄纵了，倒开始没大没小起来了。”

月桐以为她真生气了，耷拉着嘴唇道，“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见娘娘有些分心，便起了好奇心，这才没忍住的，请娘娘恕罪。”

慕思凝无奈叹了口气，见已经到了殿前，便摆手让她退下，“罢了，本宫不过是跟你开过玩笑，瞧把你吓

得，你先下去吧，本宫还有话要跟雪枝说。”

她额外看了雪枝一眼，湿润的眼睛上难掩血丝，可见她是有多疲惫。

雪枝瞧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没睡好，便柔声说道，“趁着天还未亮，您还是休息会儿吧，免得身子吃不消。”

眸色长叹一声，招收让她跟自己进去，“本宫是怕夜长梦多。”

雪枝皱起眉头，胳膊上的酸痛感还未消退，她咬牙道，“娘娘是觉得圆玉撞见奴婢一事不简单，担心指使她的人再布局。”

“你觉得在这个后宫里，谁看本宫最不顺眼？”慕思凝转过身子，轻声询问。

雪枝沉吟一声，试探地说道，“太后？”

“有可能。”她走到雪枝跟前，手伸到了她的面前，“把他给你写的信让本宫看下。”

雪枝意外地说道，“楚公子从不给奴婢写信，每每收到信后，就直接离开了，很少会跟奴婢交谈。”

这倒是他的作风。

慕思凝手扑了空，索幸把桌上的暖玉拿到怀中取暖，“他性子谨慎，但你却没他心细，反倒粗心的很。”

“娘娘此话何意？”雪枝聪明，听出了她话里有话。

慕思凝回头看向她圆

润的杏眼，冷声说道，“本宫今日发现你的时候就说了，曾有人见过你，你还不小心。”话是责备的意思，她却没责备的心情，而是沉声说道，“当初月桐跟本宫说经常见你半夜出入凤梧宫时就有点儿怀疑了，再跟今日之事结合一下，只怕老早发现你行踪的不止月桐一人，但他们偏巧再今日揭发，你猜是为何？”

慕思凝这一问是想看雪枝的脑子，究竟是不是随机应变的主子，

结果很让她满意，这厢压根儿就没被问住。

“您在永**出了如此大的事情，以太后的性子定会命人散播流言，可这些只是多加点儿寒风让娘娘膈应，不至于动娘娘半分，不过，若传出了思嫔身边的奴婢不管宫规，夜晚随意出入凤梧宫一事，那便能和前些日子的李妃一事联系到一起，到时候不止是娘娘难以在后宫服众，就连京城的达官贵族也会私下里贬低娘娘的。”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胸口有些发闷。

慕思凝善解人意的给她倒了杯茶，道，“不必拘谨，本宫是担心你的身子倒下了没人帮本宫熬药，才会破例赐茶的。”

“多谢娘娘。”雪枝露出

感激之情，一口就把它喝光了，“奴婢继续刚才的话题。”

慕思凝点头，抬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雪枝面上稍显红润，柔声说道，“娘娘生性高冷，就如同冰清玉洁的雪莲，怎会受得了他人这般诋毁，自是会内心焦灼，但人一旦乱了脚步，就会露出马脚，太后等的便是那个时候。”

姜还是老的辣，狐狸越老越奸诈。

这句用在太后实在是贴切，她不仅城府极深，还能忍，少有人能做到的，可她却很有耐心，去等这样一个机会。

“不过可惜了，本宫亲手毁了她的付出。”慕思凝把茶盏放在唇边小抿一口，温热的茶水入喉，让她有一瞬的恍惚。

如果萧澈不是始终站在她身边，现在等待她的又是何等境遇?

但人啊，总是要往前看。

慕思凝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沉声说道，“圆玉那边你替本宫看着点儿，本宫觉得这么快就找到一个安插在东侧殿的眼线，实在是太容易了些。”

太后只是等一个可能，不可能会为此付出暴露眼线的代价，毕竟那是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来的眼线，怎会说暴露就暴露。

这其中一定要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