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行宫里,众人送走了萧澈太后慕思凝一行人,又聚集在凤梧馆内。
皇后端坐在上首,端起茶杯来撇去浮沫缓缓抿了一口,看向下首坐着的众嫔妃,沉声道:“这皇上太后因为担心贤妃与皇子的安危先行一步,来不及带上所有人,大家这几日就先安分着好好收拾妥当,不可滋事生非!”
众人起身向皇后行礼,齐声道:“是。”
见众人恭敬遵从的样子,皇后满意的点点头,抬手虚扶,“好了,都坐下吧。”
待落坐好,丽婕妤抬眼看了看皇后,想到什么,出声笑道:“哎呀,贤妃娘娘可真是咱陛下心尖上的人,这肚子的的孩子还没生下来呢,就被皇上太后放在心尖上了,将来长大了肯定不一般,是个得宠的主儿!”
又左右看看,道:“姐姐妹妹们,我说的可是这个理?”
李妃本来做了亏心事,却未有什么,听见丽婕妤这一番话,又妒火中烧,狠狠道:“那孩子生不生得下来都还未可知,丽婕妤这话未免说得太满了些,安知她贤妃有没有那个福气能生得下皇子来,”
又眼神转了转,拿帕子捂住自己嘴笑道:“可别到时候生下来是个公主,那可真就
为她平日里仗着自己怀有生育拿乔的行为,笑话她了,呵呵…”
丽婕妤这话本意说出来是想引起皇后嫉妒的,本想到李妃倒先跳了出来。因此她也只能跟着李妃捂着帕子笑了几声。
先前丽婕妤一开口皇后就知道她的意思,知道丽婕妤那话不过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李妃好歹注意些,你与贤妃不睦也不必如此这么说,到底是皇家的孩子,”皇后蹙眉轻轻训示李妃,“这话本宫只当没听过,若是让在皇上太后知道了,少不得要责罚你一番。”
见皇后不善的脸色,李妃也只得收了笑,站起来懒懒半蹲一下,语气却是依然强势“臣妾就算真在皇上太后面前说又如何?不过是些无心之话,她们不会在意。”
皇后又看着众人,状似担忧着说道:“此次贤妃出事,本宫心里也担心得不行,只希望皇上太后回去能照顾好贤妃,本宫不希望她和二皇子出一点意外。”
又叹一口气道:“不管贤妃最后生的是皇子还是公主,本宫都希望她母子二人平安,。”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宅心仁厚,是我等学习的典范。”待皇后把话说完,丽婕妤立时接道,揶揄着说出几句
奉承话来。
萱妃坐在一边对于皇后说的话没有半点反应,只理了理袖子,见丽婕妤拍马屁讨好皇后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嘲讽道:“你倒是会学习,学习怎么当皇后吗?”
立时被萱妃的话呛住了嘴,丽婕妤看了皇后一眼,又眼神锐利的对萱妃道,“萱妃姐姐哪里话,我还是知道自己身份的,这该自己想的就不要想,不该学的就不要学,想来这话姐姐比我更需要。”
丽婕妤话音一落,众人都笑起来,拿眼睛不住在萱妃身上打量。
“我说呢,日常总见萱妃端着个身子走路的样子,我看着别扭得不行,感情是在学皇后娘娘雍容大气的样子呢!”李妃说完,便轻笑起来,刺着众人的耳朵,
“没想到萱妃日常看着自恃身份,内里竟觊觎皇后的位子这么久了。”
萱妃家族势大,众人早就看不惯,嘴里能占她几句便宜自然是怎么难听怎么说。
“你,”萱妃听着此起彼浮的嘲笑声,再好的涵养也耐不住了,气得那眼刀子直勾勾的看着丽婕妤,突然想到什么,勾起嘴角笑道:“哟呀,这说起来你也曾经怀过一胎是吧,只可惜这孩子掉了,不然如今你也不是小小的
一个婕妤了。”
见萱妃提起这事来,丽婕妤想到自己掉了的孩子,张张嘴说不出话来,眼神黯淡了不少,只尴尬的笑着,殿内气氛顿时凝固起来。
“好了,”皇后开口打断道:“这天儿也不早了,外面日头越来越高,你们就各自回去吧,都好好收拾,不必杵在凤梧馆了。”
“是”
……
这边,萧澈慕思凝太后一行人快马加鞭,用不了多久就赶到了宫中,也顾不得怎么歇息,立时就往贤妃宫里赶来,而早接到旨意的姜合则等在了贤妃宫里。
彼时一行人一踏进重华宫,姜合立马上前行礼,“给皇上,太后,思嫔娘娘请安。”
“姜太医快些请起,”萧澈将人叫起来,着急问道:“现下情况如何了?”
起身站在萧澈下首,想了想措辞,姜合小心道:“贤妃娘娘情况凶险,据臣所见,当务之急是要用药提前生产,但用药又对大人凶险得不行,还需皇上太后拿主意。”
一听这话,萧澈黑着脸气得不行,“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这后宫固若金汤,到底是谁还能害了贤妃的?”
周围伺候的宫女太监吓得一哆嗦,皆禁若寒蝉,呼吸都轻了二分。
“皇上
息怒,”太后安抚道:“此事先不必问责,待把贤妃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届时再好好问责不迟,现在要紧的事到底要怎么办?”
贤妃如何不要紧,这孩子是一定要保住的。太后目光犀利,心里一直在打着算盘。
而慕思凝从一进来就未曾说话,此时也只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说一句。
萧澈深吸一口气,沉下心来,看向太后,“依太后之见,此事应当如何?”
想也没想,太后直接脱口而出,“当然是全力以赴保住贤妃肚子里的孩子要紧。”这可是她的筹码。
一听太后这么说,萧澈又想到什么,沉下脸来,冷言道:“看太后的样子,未必然对这孩子太过重视了些!”
“皇上这是哪里话?”太后不知道萧澈是否清楚这孩子不是他的,心里拿不定主意,暗自怪自己莽撞,遂表情有些讪讪,干巴巴道:“哀家关心这孩子不过因为他是皇室血脉,是皇上的儿子。”
“哼,”萧澈嗤笑一声,“儿子女儿还说不定呢。”
姜合站在一旁阴影里,看着两人间的暗涌,仿佛知道了什么秘密,但他却不想知道,皇室秘闻那可是杀头的重罪,他努力往阴影里缩小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