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婠这个性子,不肯服软,反而神色淡淡地瞟了顾长明一眼,“你有时间关心老七,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
云婠这句话将顾长明拉回到正事上来。
江南知府沈如山存在很大的问题,这毋庸置疑,但是他居然敢胆大包天到公然给皇子下药,企图拉皇族的人下水!
这只能说明此前来这里探查的朝廷钦差或多或少都栽在这上面了。
而且他还公然狎妓,这简直罪不可恕。
云婠喝了口粥,语气冷淡,“你应该想想若是昨夜的情形传回了京城,你该如何回禀。”
顾长明皱眉,他也正在担心此事。
沈如山胆子的确是大,但是下药这样下三滥并且能够最快速见效的法子,获利的并非他一人。
还有宫中虎视眈眈,盯着他,盼着他出错的人。
德妃,太子,甚至是皇帝。
如果这件事传回宫中,他刚到江南,便喝酒狎妓,皇帝震怒,如何处罚他也未可知。
“我立马修一封,提前向父皇禀明缘由,一定要赶在江南的人到京城之前送进宫。”
云婠放下碗筷,点点头,“我去安排。”
“等你们安排,黄花菜都凉了。”
老七的声音由远及近,走近了云婠才看到他一身的露水,手腕边甚至还有血迹。
老七注意到云婠的眼神,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手腕藏进袖口,将一封密信丢到桌子上。
“昨夜从沈府送出去的,用的可是皇族特有的快马。”
顾长明拆开信封,果不其然,上面详尽描述了昨夜之事,不过将所有过错都悉数推到了顾长明一人头上。
虽然其言不实,但是皇帝远在京城,又对他多有忌惮,为了太子更想要除他而后快,若此时有个油头松来,定然会勃然大怒,狠狠责罚他。
顾长明感激地看了老七一眼,“多谢。”
老七不像往日那般吊儿郎当,抱着剑靠在门口,没有回答。
“还问出来什么没有?”云婠知道,按照老七的个性,那送信之人绝对不会好过。
“问了,这马是前些日子宫中贵人送来的,一同送来的还有宫中密信。”
“德妃?”
老七点点头,“那人说话带些京城口音,我猜德妃也不会让江南的人送信,肯定是找了自己信得过的心腹伪装江南的人。”
破绽百出,但是却胜在皇帝的偏心。
云婠叹了口气,同顾长明说:“你去写信吧,云家暗卫会替你送回去。我们事先禀明,宫里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在江南这段时间查清楚沈如山,回了京便一切都好办。”
顾长明点点头,“好。”
云婠这才抬头看老七,的确如顾长明所说,眼下乌青。
老七这性子,比牛都倔,还拧巴。
明明一大清早就遇到了顾长明偏偏不愿意说,非要等云婠也醒了,两个人都在的时候才说。
“昨晚没睡?”云婠喝了口粥,问道。
老七撇了他一眼,“回主子的话,追了一夜。”
云婠被噎了一下,翻了个白眼,“客气了,首领大人。”
“可不敢,您毕竟是我主子。”
“那有你这么跟主子说话的吗?”
“对不起啊,主子!”后两个字几乎是老七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云婠施施然地放下碗,“不客气。”
顾长明拿着信出来便看到这幅场景,心里又好笑又觉得这两人好气,一个赛一个的想小孩子。
“行了,老七,坐下来一起吃。”
老七走过来夺过顾长明手中的信,冷哼一声,“我就是个奴才,我可不配跟主子在一个桌子上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