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苳“嗯”了一声,随意看了几眼那些杂志,最后目光又落在岑溪纤细的背影上。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可以正大光明盯着岑溪看的机会。
高中时,她喜欢寻找这样的机会——岑溪看不到她,而她可以看到岑溪的时候。
岑溪各个角度的样子,岑溪的一举一动,都在她心里掀起复杂的涟漪,这是她一直简单的人生里,第一种复杂感受。
她从不和别人讨论岑溪,不管是好话还是坏话,她不附和也不反驳,只是静静地听着。别人对岑溪的看法,对她来说,也是岑溪的一部分。
“……这里都是古代小说。没什么意思。”岑溪经过一排货架,停都不停地走了过去。
“嗯。”安苳含糊地应道。
“这边是国内近现代小说。”岑溪脚步放慢了些,但也没有停下来,只是微微侧头问安苳,“你有什么喜欢的吗?”
岑溪不停,安苳就不停:“……没。”
最后走到了工具以及世界名著专区,也到了店的尽头,但安苳完全没意识到,她只是看着岑溪的背影。
也就没想到,岑溪会突然停了下来。
岑溪似乎是转头要说什么,安苳完全没有防备,来不及刹住最后一步,整个人都向岑溪撞过去。
幸而岑溪没完全回头,不然鼻骨都要撞在一起,可离得太近,两个人的气息还是瞬间交叠在了一起。
淡淡的香水味萦绕过来,安苳窘迫又慌乱,想说“对不起”,却看到岑溪皱着眉,一副很反感她靠近的样子。
与此同时,岑溪快速往后退了一步,身体猛地撞到了后面的架。
那架并不坚实,她头顶上方的一件装饰用地球仪摇摇欲坠。
安苳睁大眼睛,喊了句“小心”,然后冲上去抬手按住了那个地球仪。
她松了口气,随即一低头,对上岑溪的目光,就发现自己几乎整个人都贴在岑溪身上,甚至能感觉到岑溪身体的起伏。
她大脑空白了一瞬,竟然忘记了收回手,也忘记了后退。
岑溪撞得后背生疼,狼狈又恼怒,抬眼看向安苳,对方不错眼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海。
她戴了眼镜,能看到自己在其中的倒影。
岑溪微不可查地皱眉。她想退开,却发现自己退无
可退,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她竟然在安苳的凝视下有些脸热。
离得太近了。她从来没在清醒状态下,和谁离这么近过,近得像亲吻的前奏。
……她为什么要想到亲吻。好奇怪。
可身体的感觉不会骗她,越是不想去想,大脑越是自动回忆那天的感受——那天她和安苳也好近,近得彼此之间只隔着汗水,她教安苳和自己接吻,吮着对方的唇瓣,像渴了太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水……
酒后的记忆混乱,感受却很清晰。
她记得自己的渴望。
那是从未宣之于口的,隐秘的渴望。
这一刻,那种渴望竟然再次出现——就如同那天醉意朦胧躺在床上时一样,她现在也在渴望着对方能再近一点。
再近一点……
她看着安苳的嘴唇。微张的,很适合笑的唇瓣。
实际上只有一秒钟,可在这漫长的一秒钟时间里,她看着安苳的嘴唇,思绪恍惚,好像忘记了所有的事,只想着安苳为什么不再近一点。
“岑溪……”安苳舔了舔唇瓣,声音很轻地说道,“对不起。”
然后她踮了下脚,用力把那个沉甸甸的地球仪往里推了推,才收回手,后退了一步,关切地问道,“你撞哪儿了?疼不疼?”
她眼中的关切如此真诚。可她越是真诚,岑溪便越是为自己的反应感到羞耻和恼怒。
岑溪偏开头,睫毛轻颤了几下,站直了身子,冷淡地说道:“没事。你选吧,就这些。”
她觉得自己是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她只是馋女人了她有什么错啊(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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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可以去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那是从未宣之于口的,隐秘的渴望。
这一刻,那种渴望竟然再次出现——就如同那天醉意朦胧躺在床上时一样,她现在也在渴望着对方能再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