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让我去吧,我命贱!”刘涉第一个请缨。
“说什么废话!我姓陈,单就我这个姓,就能保住我的性命。这么多年,就没有哪个衙门抓捕陈氏族人,并定罪杀头的先例。就算是造反,不管造反的人是谁,他们都得好好笼络住勋贵。
更何况,我家大老爷这会正领兵在外,随时都可以调兵回京。所以,我的脑袋坚固得很,任谁都拿不走。那帮官兵也拿不走。而且,我天天练武,好歹还有自保之力。你们有什么?除了一条贱命,啥都没有,死了就死了,多亏啊!行了,行了,都少说几句。”
陈观楼换了一身常服,带上腰刀身份牌,坐着吊篮离开天牢。
天牢的大门一旦关闭,不到太平的那一天,绝不开启。这是从一开始就定下的规矩。因此,陈观楼进出,只能靠吊篮。
走出吊篮,踩在地上,罕见的竟然有种踏实感。
以前从不觉着下班回家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很平常嘛,天天都如此。可是在天牢关了一天一夜后,突然领悟到幸福的真谛,就是能正常下班回家。
提心吊胆的守着几百号犯人,虽只过去了一天一夜,却足以让人内心煎熬。
他四下张望,沿着墙根,迅速地朝隔壁诏狱跑去。还不能跑得太快,不能展露出自己的真实实力,他现在可没披马甲,可不能将自己暴露了。
跑到诏狱大门口,砰砰拍响门环。
“隔壁的,我,陈观楼,刚升狱吏,跟卢大头是好兄弟。快开门,让我进去。”
“不认识!”里面传来一声不耐烦的怒吼,“滚!”
“老子姓陈,平江侯那个陈,读过的那个陈观楼。”陈观楼扯着嗓子喊,还不能大喊,还得压着嗓门。
半晌都没动静。
陈观楼等得不耐烦,正要再次拍门的时候,上面落下一个吊篮。
陈观楼:……
还得是平江侯府的名头好使,读人当狱卒这种八卦,看来传播甚远,比他的名字好使多了。
可以不认识他陈观楼,但大家都知道天牢有个家伙读过,侯府族人,自甘堕落当狱卒。这事早就传遍了同行,甚至京城各大衙门。
提起陈观楼,不认识。但一提起自甘堕落当狱卒这事,那必须知道啊!少见的八卦,再过十年二十年都记得。
陈观楼坐上吊篮,缓缓上升,终于进入了诏狱。
同样形式的炮楼,一群诏狱狱卒外加锦衣卫番子,就跟看稀奇似的,围着他大量。
“你就是那个陈氏族人?”
“真读过?”
“丢祖宗脸面,侯府没将你除名?”
“长得像个小白脸,为啥想不开去当狱卒。随便找个富婆一辈子吃香喝辣多好啊!”
陈观楼嘴角抽抽,“各位,我来是想问问,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消息灵通,听说锦衣卫已经上街,能否告知一二?”
“还能是什么事,造反呗。”
“谁造反?”
“可能是太子,也有可能是别人。”
“锦衣卫也不清楚?你们不觉着荒唐吗,人人都在说造反,可是究竟谁在造反都没弄清楚,京城已经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