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知女莫若母,知子莫若父,但同样的,当子女的,对自己的父母还是非常了解的。
六皇子知道,有暗卫在,他父皇今晚必定会知道棉花纺织挣大钱的事,还有棉花也是制作火药的重要原材料的消息,必定比所有人都急!
毕竟他那抠门又好战的父皇,自从知道除了大雍周边的几个小国之外,在海外还有更多的国家与土地,他的雄心壮志直冲天,欲揽天下入他怀。
现如今,阮英杰已夺取了东瀛,正率兵偷偷潜入百济、新罗,联络二国,打算攻打高句丽。
打仗最是费钱财!
虽然皇上已经知道了东瀛有不少的金矿,但东瀛才纳入大雍的疆域,还来不及开发,即使有多座金矿,也只能慢慢挖。
可大雍的国依旧空虚,除了打仗需要大量财富之外,明年估计会发生各种灾祸,用钱的地方也多了起来。
皇上掐指一算,接下来的几年,需要花费的钱财,那得多达好几座金山银山,国更是要空了,他的私估计又要见底了!
未雨绸缪的他,只觉得自个儿头顶上压着一个大大的“穷”字!
有多穷呢!
穷得他恨不得穿在里面的裤衩都打补丁!
皇帝当到他这份上的,那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这不,当晚在举办过迎接阮浩望等人的庆功宴后,皇上就从保护六皇子的暗卫传来的消息中得知了白叠能纺织且制成的布匹可卖到海外其他国家,以及白叠是制作火药的重要原材料的这样重要的事。
这不,他激动得脸色涨红,恨不得仰天大笑!
前脚阮浩望刚从海外的南美洲带来了诸如红薯、土豆这样高产量的粮种回来,可以让更多的老百姓吃饱,后脚白叠可织布的事也传进了他这个当皇帝的耳朵里。
他自从当上皇上之后,所追求的无非是成为一代千古明君。
对内,让老百姓吃饱穿暖,安居乐业;对外,开疆扩土,震慑四方,让大雍的威名远播,让四方来朝拜!
此时此刻的皇上,只觉得自己的高远志向就要实现了!
他激动万分,都顾不得六皇子他们几个小崽子违抗旨意,在还未筹集全修建宫殿的数十万两白银前,居然敢偷偷溜进京城一事。
他满心满眼都是白叠可织布,织出来的布不仅可以让天下更多老百姓能穿暖,也能把布匹卖到海外赚取更多的钱,以及白叠可制作火药,让大雍王朝的士兵在战场上有威力更强的武器。
皇上的睡意早就驱散了,整个胸腔充满了火热。
他立即命人把太子招过来谈国家大事。
必须得安排人先去西北边疆查看白叠的生长条件,再在全国各地规划白叠的种植地区和面积。
还有,号召全国各地技艺高超的纺织者以及工匠进京。纺织者研究如何把一团团的白叠织成布匹,工匠改进纺织机,提高纺织的速度。
对了,还得号召全国各地种粮有一套的农民进京。阮浩望从南美洲带来了不少高产的粮种,必须得尽快了解各种粮种的种植条件,好推广全国各地种植这些外来的粮食产物。
……
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非常紧要之事。
太子没有任何耽搁,一听到皇上召唤,立即马不停蹄地跑到了皇上面前,同皇上讨论了起来。
说来太子被找回宫后,已有几年了,他的身份与地位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个读都要举全家之力都不一定供得起的贫家子,到一国的储君,他内心里应该是十分激动的。
但其实他心里的苦,那是无处可说的啊!
是的,他一开始知道自己是流落民间的皇子时,只觉得一切是那么地不可思议,他在震惊之余,又难以抑制地高兴——试问整个天下,又有谁能做得到无动于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呢?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他这个刚冒出来的皇子那叫一个悲惨。
他还没回到京城,半道上就被好几波人追杀,那些人都是冲着要他命的架势来的,完全就不给他活下去的机会。
一路上保护他的人倒下了一批又一批,他也受了不少的伤。要不是阮英杰及时带人赶到,他就要在回京的路上命丧黄泉了。
等他好不容易平安回到宫里后,以为就安全了,哪知道他的处境却是十分危险。
他身为皇上与皇后的嫡长子,也是先皇亲封的皇太孙,按理说地位十分稳固,可偏偏他流落民间十几年,没有接受过皇家的正统教育,不明白朝堂之上的政治纷争,犹如一个丑小鸭进入白天鹅群,十分格格不入——不,应该说是一只小白兔进入狼群,身处危险之地,谁都想才他身上撕下一口肉来。
他有想过退却,想过当个闲散的皇子,但他根本就退不了,他的背后是万丈深渊,退一步,那就是死!
他和其他皇子不一样,先皇亲封的皇太孙这个身份,让他没有后退的机会!在其他想要成为一国储君的皇子们眼里,他就是碍眼的挡路石,他们若想要顺利坐上一国储君的宝座,就必须得先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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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皇上比较看重嫡长子、皇太孙的分量,终究还是封他为太子了!
可太子不好当啊,尤其是从小流落的太子,对政事、对政治就像是一张白纸一般,什么也不懂。
为了不让父皇失望,也为了坐稳一国储君的位置,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他必须得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之中——毕竟被废了的太子,没有登上皇位的太子,下场那叫一个惨!
为此,太子头悬梁锥刺股,天天起得比鸡早,干得比驴多,睡得比狗晚,日子过得那叫充实又痛苦,比他在民间的日子还要艰辛,他心里的沧桑还不可与人诉说!
储君不仅辛苦,还十分危险——看看他在担心没能达到父皇的期望、让武百官看笑话之余,还得担心有人暗中谋害他——之前他就没注意,就让太后的手伸到了东宫,害得他中了好几个月的慢性毒,若不是及时发现了,他这会儿的坟头草都老高了!
现在他底下的四弟、五弟也长大了,这二人是看不到他当这个太子的不易,只看到一国储君的尊荣,眼底的野心都藏不住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朝他下手!
哎!他最羡慕的还是他小老弟,有皇子之尊无夺嫡之心,上有他们父皇庇护,下有他这个嫡亲的哥哥为这小子托底,都已经放飞自我了,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潇洒肆意。
哪像他,沧桑得只剩半条命了!